第10章

“只要沒被他們發現就有離開的機會。”司清翌的聲音壓得很低。

他見那些潮汐族人正在專注地祭祀中,應該不會輕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畢竟怎麼會有人倒黴起來跟蹤能跟到人老窩去,還恰好碰見他們的祭祀大典。換潮汐族人來估計也不會相信天底下有他們這般膽大妄爲的人,竟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自家老巢,還撞破了如此重大的秘密。

宗長臨眉頭緊皺:“這些潮汐族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何要對自己的同族下如此狠手?就算是活人祭祀,理應選取外族之人,或是老弱病殘,怎麼偏偏是花季一般年齡的女子?”

君潯璟猜測道:“往往祭祀是向先祖、神明祈求庇佑或贖罪,他們祭祀目的或許與海神懲罰有關。曾經的王對海神有着褻瀆之舉,引發了海神的怒火,如今他們便想以這般方式進行彌補。”

“若真是如此,那這代價也未免太過沉重了。活人祭祀,還是自己的同族,這已非贖罪,而是將信仰變成了一場血腥的交易。這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君潯璟:“從他們的狀態來看顯然是已經解決問題了,而且可以肯定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如果真是這樣,那海神的怒火恐怕從未平息,而是被暫時壓制,如同暗流涌動,隨時可能再次爆發。或許潮汐族也知道這並非是長久之計,但被疼痛蒙蔽了雙眼,只能盲目地重復着這儀式。

籃晨澤搖頭,表示質疑:“我不相信海神大人會認同這樣的行爲,在我們海族的歷史中,曾也有過因犯錯而向海神祈求寬恕的情況,但絕對不是通過活人祭祀這種方式。這一定是一種誤解,對,他們肯定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誤導了。”

“你說是被有心人誤導,可是海神的懲罰除了祂自己能解除,便再無他法了。除非——”司清翌頓了頓,眼神一凜又道:“是能力或者神位在祂之上的神明才有這個可能,但你覺得這些神明爲何要插手此事?”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海神不可能有別人,似乎在說“你家海神就是如此小心眼又惡劣。”

藍晨澤一聽,頓時有些急了,辯解道:“那也一定是潮汐族做了不可饒恕之事,才會導致向來仁慈的海神大人如此對待他們。”

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司清翌對海神抱有一種莫名的偏見,他一定要修正這種偏見!海神大人和司清翌都是他敬重的人,他不願看到他們之間有這樣的誤解。

“仁慈的海神大人?我們並未做過褻瀆神明一事,卻要遭受無妄之災。你們說,祂是真仁慈還是假仁慈?”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那聲音充滿質疑與不甘。

司清翌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瞬間進入警戒狀態,紛紛轉身查看。只見一個身形消瘦的潮汐族青年就站在他們身後,他的耳垂上正掛着一個藍色墜子。青年不知是何時靠近的,又聽了他們多少談話內容,而他們竟渾然不知。

宗長臨迅速布下隔音結界,以防打鬥動靜泄出。至於君潯璟的冰錐隨着他轉頭之際便已瞬發至青年脖頸之處,寒光閃爍,帶着凌厲的殺意。

那青年身形一閃,躲過君潯璟的攻擊:“我並無惡意,你們不必如此緊張。”

君潯璟目光緊緊鎖定在青年身上,冷言冷語道:“我們憑什麼信你?”他身後又凝出數道冰錐,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可直抵青年位置。

那青年名爲潮風瀾,他面對君潯璟的質疑,神色並未有太多慌亂,只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憑我和你們一樣,也對我族的行爲深感厭惡。”

君潯璟微微眯起眼:“看來你沒少偷聽我們的談話。”

潮風瀾眼看着冰錐就要刺向自己,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看你們是否願意幫助我改變如今的局勢。”他說完,靜靜地看着司清翌幾人,心裏有些忐忑。

司清翌聽後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又恢復平靜:“哦?所以從我們跟蹤你的那一刻,你便發現了我們的存在,然後故意引領我們前往至此,就是爲了讓我們發現這所謂的活人祭祀?”

潮風瀾諷刺地笑了一下:“畢竟我們曾經可是海的寵兒。你們雖隱藏得極好,但在我身後出現時,還是被我捕捉到了。起初,我尚不確定你們的意圖,只得佯裝不知,暗中觀察,發現你們是想要探究藍靈晶石一事,我便想着興許你們能幫到些什麼。”

君潯璟:“這事關神明詛咒,你憑什麼覺得我們幾人能改變什麼?這可不是普通的難題,而是神明降下的責難,力量懸殊,毫無希望可言。”

“我知道,死馬當活馬醫,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潮風瀾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都說人族是所有種族中最充滿智慧與變數的,或許你們真能帶來轉機。那籃靈晶石蘊含着神秘力量,與神明的意志或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也正因此,我們佩戴了這籃靈晶石才能暫時破除詛咒。而你們又對籃靈晶石如此關注,定非凡人。”

他說完後見司清翌幾人正用一種無比微妙的表情看着自己:“我說錯了什麼嗎?”

藍晨澤震驚道:“你確定這藍靈晶石能破除詛咒?”

“對啊,這是海神親自賜予的。我們佩戴後,身體便不再感到痛苦,可以自由在海底呼吸。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發現這籃靈晶石會損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至多維持一年。”

“不可能!藍靈晶石雖是我族聖物,但它的珍貴程度也僅僅只限這片海域,絕不可能與神明攀上關系。”籃晨澤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情緒有些激動道。若真和神明意志扯上關系,那是只豬占着茅坑都能成精了。可他們一族占了這麼久,卻只是小有所成,那不是說明他們連豬都不如。

不止藍晨澤震驚,潮風瀾也在震驚。他一個箭步竄到籃晨澤面前,捏着籃晨澤兩邊臂膀,力度之大讓籃晨澤微微皺眉:“你說什麼?籃靈晶石是你族聖物?這怎麼可能!神明御賜之物怎會與普通海族有淵源?”

籃晨澤用力掙脫潮風瀾的手:“你弄疼我了。”說着,他拿出塊藍靈晶石遞到潮風瀾面前,“你看,這就是我族的籃靈晶石,是不是和你戴的那個耳墜是一樣的。不過你這耳墜仔細一看居然有個形似月牙的缺口,和我族前不久丟失的某塊籃靈晶石很是相似,還真是巧。”

潮風瀾接過藍靈晶石感受其流淌的能量,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墜,發現二者就是同源之物,這認知似一道驚雷在他心中炸響,將他炸得暈頭轉向。許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內心仍是翻江倒海般不平靜。

先不論這籃靈晶石爲何會出現在籃靈海獸一族境內,如今多了條可以不用通過祭祀獲得籃靈晶石的方式,那他們便再也不用忍受良心的煎熬。這對於潮汐族來說,無疑是一種解脫,一種新的希望。

藍晨澤見潮風瀾不說話,呆愣在原地:“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潮風瀾緊緊握着手中的籃靈晶石,深吸一口氣道:“確實……就是不知你族的籃靈晶石多嗎?”

籃晨澤聞言瞬間警惕:“你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強搶我族聖物吧。”他這才驚覺自己好像闖禍了。

司清翌見狀不禁感慨,籃晨澤這家夥也是心夠大的,他們潮汐族目前迫切需要藍靈晶石,結果籃晨澤竟說自己有,這不就是把刀遞給強盜,還附贈張地圖,告訴他們自己這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快來搶。

若是潮風瀾沒有歹心還好說,大家或許還能坐下來好好商量。可這事關種族之間的糾葛,遠非個人情感所能左右,況且他們之間也沒有一點感情。一邊是飽受詛咒折磨的族人,一邊是今日才打過照面的陌生人,孰輕孰重,相信任何一位潮汐族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便是——搶奪。

籃晨澤啊,籃晨澤,要死也別拉着他們幾人一起。潮風瀾要是喊人,那底下的潮汐族烏泱泱一片,少說也有幾千人,光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給淹沒,更別說真動起手來,那幾千人一擁而上,他們幾個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還好宗長臨有先見之明,提前設下隔音結界,不然潮風瀾那一聲,估計現在他們已經陷入重圍了。

司清翌和君潯璟四目相對,這一刻,他們無需多言,彼此便已明了對方心中所想。只見君潯璟一個點頭,他們立刻對潮風瀾發動攻擊。君潯璟心念一動,瞬間在潮風瀾周圍形成無數冰棱,這些冰棱如鋒利的利刃,從各個方向刺向潮風瀾,封住了他的退路。而司清翌施展時間之術,加快冰凌的發動速度,冰凌就像憑空出現一般,毫無征兆地瞬間在潮風瀾四周閃現。

潮風瀾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冰凌便已如密集的箭雨般將他籠罩。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趕忙舞動雙手,周圍的海水瞬間翻涌起來形成一個保護罩。冰凌撞擊在保護罩上,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最後融於保護罩中。

潮風瀾急切地解釋道:“你們放心,我絕沒有強搶的心。”眼見司清翌幾人仍是不相信自己的解釋,他又道:“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換成我族其他人或許會動這個念頭,可我不一樣。”

司清翌:“你這怎麼還拉踩同族,詛咒一事,人人皆受影響,你憑什麼認爲自己能獨善其身?我尋思着你也沒和族人有仇,難道你就不想族人得到解脫嗎?”

潮風瀾沉聲道:“籃靈晶石既是籃靈海獸一族的聖物,就說明它的稀少程度。我們就算搶奪走了,也只不過是暫緩詛咒的發作,並非長久之計。我們若想真正解脫,還需解決根源,那便是來自海神的懲罰。”說着,他對天道立誓:“我潮風瀾在此立誓,若心存半點強搶藍靈晶石或有害他族之意,願受天罰。”

誓約成,一道光芒自天際降下,鑽入潮風瀾的體內,爲見證。

司清翌和君潯璟見狀,神色稍緩,停下手中的攻擊,決定暫時相信潮風瀾。

司清翌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潮風瀾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其實海神我們潮汐一族身上流淌着海神的血脈。”

司清翌聞言略感疑惑,什麼時候神明血脈成爲爛大街的貨色了?

籃晨澤則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怎麼可能?你們要是海神血脈,我就是海神大人的親兒子。”

“千真萬確。”

“先不說這是否真實,就算你們真有海神血脈,爲何之前從未提及,又爲何會受到詛咒?”藍晨澤眉頭緊鎖,質疑道。

“這要從你們口中偉大的海神說起。海神和其他神祇不同,他並非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

聽到這,藍晨澤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認同,他們偉大的海神大人就是如此。但聽到潮風瀾後面一番話,他差點掛不住臉,想要破口大罵。

“祂是所有神祗中最多情的。他曾在神界與多位生靈歡好,其中男女不限、種族不限。他還多次以凡人之軀降臨世間,只是因爲凡界的‘美人’要比神界多。在神界未能被祂觸及的角落,也因祂的肆意妄爲而風聲鶴唳。不少生靈緊閉宮門,設下重重禁制,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被祂霍霍的對象。

祂,卻像是未曾察覺到這些一般,依舊在神界的邊緣徘徊,尋找着那可能存在的一絲‘漏網之魚’。神界能被祂霍霍的早已霍霍光,不能霍霍的祂也有心無力,於是祂把目光投向了更廣闊的天地。那些故事在神界的雲霧中流傳,成爲衆生靈茶餘飯後的談資。”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這是在造謠!你怎麼能如此詆毀海神大人?”籃晨澤怒目圓睜,滿臉通紅地朝着潮風瀾吼道。他的身體在發顫,顯然對潮風瀾剛才關於海神多情之事的說法難以接受。

司清翌一把掐住籃晨澤的胳膊,試圖讓他冷靜點,生怕下一秒他直接沖上去給潮風瀾一拳。

潮風瀾攤了攤手,無奈地搖搖頭:“敬仰不等於滿崇,所以我才討厭和海族人打交道,一個個都跟被洗了腦一樣,把海神捧得跟什麼似的,容不得半點質疑。”

籃晨澤被掐住胳膊,想要掙脫,卻發現掙脫不開。沒想到司清翌人小小一個,力氣還挺大的。只得向前邁出一步,指着潮風瀾的鼻子說道:“你自己不也是海族人嗎?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潮風瀾面對籃晨澤的指責,神色平靜道:“我們潮汐族從被降下詛咒那一天,便已被海神拋棄。你沒發現我方才是向天道立誓,而並非海神。”

而在一旁,宗長臨和君潯璟正站在不遠處,背靠石壁,一邊吃瓜,一邊看着這場激烈的爭論。宗長臨遞給君潯璟一塊,見君潯璟沒要,一口咬在瓜上,汁水順着嘴角流下,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場中,興奮地嘀咕道:“這瓜保熟!師弟你看,籃晨澤那眼珠子瞪得跟要噴火似的,潮風瀾倒是穩如老狗。

這些天最有意思的便是能聽到關於海神的風流事跡,要是傳出去,估計會成爲修真界八卦榜的頭條新聞。可以想象,茶館酒肆裏,人們會繪聲繪色地講述着海神的這些風流韻事,各種版本的傳聞滿天飛,那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君潯璟淡淡地瞥了一眼宗長臨:“師兄,你可別到時候引火燒身。”

宗長臨卻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怕什麼,咱們就只是吃瓜群衆,又沒參與進去。”他瞥了瞥不遠處的那兩位,又道:“這戲倒是越來越精彩了,師弟,你說他們誰能說服誰?”

“誰知道,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誰也不會妥協。”

司清翌在一旁聽得頭都大了:“夠了,你們兩個。先別吵,聽我說。”

籃晨澤和潮風瀾同時停下了爭吵,目光轉向司清翌。

“你所講的關於海神八卦的確很有意思,但這和你們潮汐族是神明血脈有何關系?難道你想說,海神下凡和你們潮汐族先祖一夜風流,才有了你們這一族?”

“可以說是,也可說不是。潮汐族一開始並不存在,而是在海神下凡後才存在的。”

司清翌瞬間來了興致:“不妨展開講講。”

“海神的多情必定會帶來子嗣,可那些子嗣不過是海神一時興起留下的產物,祂又怎會在意他們的生死存亡?神界雖大,卻也並不需要廢物。於是海神便在祂的子嗣中挑選,資質合格的留在神界,資質不合格的就拋至下界,這才有人我們潮汐族的誕生。我們潮汐族看似海族的寵兒,實則只是失敗品罷了。”

“不可能,海神怎會如此無情?你這個家夥越說越離譜。”

司清翌見藍晨澤情緒愈發激動,本來還是挺不錯的一小夥子,結果到了海神這個話題就變得如此失控。這狂熱的信徒模樣,讓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耐。他不想再看到籃晨澤如此失去理智,於是果斷出手,給籃晨澤下了定身術,順道還下了禁言術。

藍晨澤瞬間動彈不得,想要爭辯卻發不出聲音。他瞪大了眼睛,滿心的不甘在眸中翻涌,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響。

司清翌不容置疑道:“你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了,根本無法進行理性的思考,先聽他把話說完。”

他轉而望向潮風瀾:“不是說越是強大之人,因爲自身力量過於強大,在天道平衡之下,子嗣繁衍便會受到限制。那些修爲高深的大能者,往往多年都難以有後,海神的實力定然在他們之上,爲何繁衍子嗣就如同青蛙下卵一般輕易?還是說,神界並不受天道管制。”

這看似矛盾的情況好似一團亂麻,在他的腦海中糾結纏繞。他對海神能不能生並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他那位時間神老父親,此事事關自己是否是獨生子的可能性。若時間神也如海神一般能生,那麼他出現在修真界的原因便只有一個——和潮汐族一樣被視爲失敗品丟棄。

“神祗繁衍子嗣也同樣困難,好多神祗至今都沒有子嗣,雖有一部分原因和祂們絕情絕愛有關,但更多的是因爲繁衍過程受天道規則限制。神祗之力超凡脫俗,其血脈傳承亦需遵循特定的天地法則。

每一位神祗的孕育都需耗費巨大的神力與漫長的時光,且需天地間種種機緣巧合方能有成功的希望。許多神祗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紛爭和劫難,選擇孤獨終老,將全部心神投入到修行與守護天地之間。這使得神界的血脈愈發稀少,數萬年都不見得有個新生兒出現。”

潮風瀾這番言論讓司清翌心更涼了,既然神明子嗣如此難以誕生,便說明凡是誕生的必是“精品”,可他並未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宗長臨撓撓頭,一臉疑惑:“那爲何海神就能擁有如此多的子嗣?祂該不會和天道達成了什麼特殊協議吧。可這也不對,祂好像並未對子嗣有多麼珍惜。”這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

籃晨澤仍是發出“嗚嗚”的聲音,表示強烈抗議。

君潯璟沉思片刻後說道:“海神掌控着水的力量,而水乃是生命之源,或許這使得海神在繁衍子嗣方面具有天然的優勢。”

“你猜測得不錯,每一滴水、每一股洋流都是祂孕育子嗣的助力,他可以借助水的特性,將自己的神力和生命精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傳遞給下一代。也正因如此,祂的子嗣誕生太過容易,打破了天道平衡,才會導致其子嗣質量參差不齊。”

司清翌問:“所以你們的王對此心懷怨恨,做出對海神大不敬之事?”

“我若是和你們說我們從未做過褻瀆海神之舉,你們會相信嗎?”潮風瀾苦笑一聲,那神情仿佛背負着千年的冤屈,卻又難以言說。

“要是潮汐族沒做過,那爲何會傳出這種說法?”

“……這我們是真不知道。作爲海神的棄子,我們深知自己的實力在神界是無法立足的。海神把我放置在下界,或許也是一種保護。我們對這裏的生活很滿意,與其做個雞尾,不如在下界做一只翱翔的鳳凰。多虧了海神血脈,這份力量足以讓我們在這片海域稱霸,又怎會自尋死路做出對海神大不敬之事?”

司清翌幾人心中雖有疑慮,但見此也能從潮風瀾那苦澀的神情裏,察覺到幾分可信度。

籃晨澤雖被定身術禁錮,可那眼中原本的憤怒漸漸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取代,他開始思索,也開始對一直以來所堅信的事情產生了動搖。

“我們時常在想,是不是因爲我們是海神的污點,所以被如此對待。可海神爲何不在我們出生前就這一切?祂明明可以直接抹滅我們的存在,卻爲何要戲弄於我們,看着我們爲了活下去而自相殘殺。難道我們的存在真的就如此不堪,不堪到祂都不願親自見我們,轉而讓祂的眷族來審判我們。”

潮風瀾的聲音透着深深的悲涼,嘴唇微微顫抖着,向外人剖析着這麼多年來他們一族的痛苦與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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