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上空，雲層被恐怖的氣息撕裂。
三道黑袍身影懸立，呈三角陣型，將李清明圍在中間。他們身形完全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中，看不清面容，只有面具眼孔處透出的兩點猩紅光芒，冷漠地注視着獵物。
“李清明，源界鑰匙，終於見面了。”居中那人開口，聲音嘶啞，與暗瞳如出一轍，但更蒼老，“老夫虛空之眼第七長老，幽泉。奉尊主之命，帶你回去。”
“左邊，魘。”左側黑袍人言簡意賅，聲音陰柔。
“右邊，魍。”右側黑袍人聲音粗嘎。
三個化神後期。而且從氣息判斷，他們修煉的是同一種功法，彼此靈力隱隱相連，顯然擅長合擊之術。
“就你們三個？”李清明懸浮空中，青衫獵獵，神色平靜得可怕，“暗瞳沒告訴你們，他臨死前，坐標是怎麼傳回去的嗎？”
幽泉猩紅的眼眸閃爍：“你想說，是你殺了他？”
“難道還有別人？”
“不可能。”幽泉搖頭，“暗瞳乃化神初期，且有尊主賜予的保命秘法。你一個月前還是金丹，就算突破化神，也不過初期。殺他？笑話。”
“是不是笑話，試試便知。”李清明抬手，玄天劍在掌中凝聚——這不是實體劍，而是以混沌靈力與虛空法則凝聚的“法則之劍”，劍身灰白，有七彩流光隱現。
“法則之劍？”幽泉終於動容，“你才化神初期，竟能凝聚法則之劍？”
“因爲我走的路，和你們不一樣。”李清明劍指三人，“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狂妄！”魍怒喝一聲，率先出手。他右手虛抓，五道黑色鎖鏈從袖中射出——正是虛空之眼標志性的“虛空鎖鏈”，但比暗瞳的粗壯數倍，每條鎖鏈上都纏繞着詭異的符文。
鎖鏈如毒蛇撲來，封鎖上下左右所有退路。李清明不閃不避，任由鎖鏈纏身。
“得手了！”魍獰笑，催動鎖鏈收縮，要將李清明勒成碎塊。
但鎖鏈收緊的瞬間，李清明的身體突然變得虛幻，仿佛不存在於這個空間。鎖鏈穿透而過，絞了個空。
“虛空法則·相位偏移。”李清明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他已出現在魍的身後，一劍刺出。
“小心！”幽泉急喝。
魍反應極快，回身一拳轟出。拳上覆蓋着黑色鱗甲，拳風撕裂空間，與玄天劍對撞。
“當——”
金鐵交鳴聲響徹天際，沖擊波如海嘯般擴散。下方天機城的護城大陣自動激活，光幕劇烈搖晃。
魍被震退十丈，拳上鱗甲崩碎，鮮血淋漓。他驚駭地看着李清明——這一劍的威力，已不亞於化神中期。
“一起上，別給他機會！”幽泉下令。
三人同時出手。
幽泉雙手結印，虛空裂開一道縫隙，無數黑色觸手涌出，鋪天蓋地纏向李清明。那是“虛空召喚術”，可召喚虛空生物助戰。
魘則施展幻術，李清明眼前景象變幻，仿佛墜入無邊地獄，無數心魔厲鬼撲來撕咬。
魍重整旗鼓，再次催動虛空鎖鏈，配合攻擊。
三面夾擊，殺機凜然。
“這才像樣。”李清明眼中戰意燃燒，丹田內三個神嬰同時睜眼。
代表“天”的神嬰掌控虛空法則，他身體再次進入相位偏移狀態，幽泉的觸手、魘的幻術、魍的鎖鏈，全部落空。
代表“地”的神嬰掌控物質法則，玄天劍亮起土黃色光芒，一劍斬出，劍氣如山嶽般厚重，將幽泉的觸手盡數碾碎。
代表“人”的神嬰掌控靈魂法則，李清明雙眸金光一閃，破妄金瞳發動，魘的幻術如玻璃般破碎，反噬自身，魘悶哼一聲，嘴角溢血。
“這是什麼功法？！”幽泉驚怒交加。三個化神後期聯手，竟被一個化神初期壓着打？
“工業化的功法。”李清明劍勢不停，每一劍都蘊含着一種法則變化。虛空法則、雷霆法則、火焰法則、寒冰法則……他仿佛一個行走的法則圖書館，信手拈來，變化無窮。
這是混沌真經的可怕之處——可融合、模擬多種法則。雖然每種法則的領悟都不深，但組合起來，威力呈幾何級數增長。
更重要的是，工業化思維讓他將戰鬥變成了“程序”。
“掃描敵人數據。”
“分析攻擊模式。”
“計算最優應對方案。”
“執行。”
每一次出手，都精準打擊敵人的薄弱點。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地避開致命攻擊。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戰鬥機器，效率高得可怕。
“不能再拖了，用那招！”幽泉咬牙喝道。
三人同時後撤，呈三角陣型站定，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他們的靈力開始融合，在中心凝聚出一個漆黑的漩渦。
漩渦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天機城的護城大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靈氣如潮水般被漩渦吸走。
“虛空大葬·歸墟之渦！”幽泉三人齊聲嘶吼。
漩渦膨脹到百丈大小，中心漆黑如墨，連光線都無法逃逸。那是模擬“歸墟”創造的殺招，可吞噬、湮滅一切。
“這才有點意思。”李清明看着那恐怖的漩渦，不僅不怕，反而笑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銀色金屬球——與在幻月秘境用過的靈力炸彈相似，但更大，表面布滿了復雜的陣紋。
“這是經天閣最新成果，‘法則炸彈’。”他輕聲道，“原理是將多種法則碎片強行壓縮，然後引爆，引發法則亂流。理論上，可湮滅煉虛以下一切存在。”
“但還沒經過實測。正好，用你們試試。”
他將金屬球拋向漩渦。
“爆。”
無聲的湮滅。
銀色金屬球炸開的瞬間，沒有火光，沒有巨響，只有一片絕對的“虛無”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空間、靈力、法則，全部被抹除，歸於最基本的“無”。
歸墟之渦與虛無碰撞，像冰雪遇到烈陽，迅速消融。
“不——”幽泉三人驚恐嘶吼，想逃，但虛無擴散的速度太快，瞬間將他們吞沒。
三個化神後期，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徹底消失了。
不是死亡，是“存在”被抹除，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過。
天空，恢復了平靜。
只有李清明一人懸立，手中還握着玄天劍。
下方天機城，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仰頭看着那個青衫身影，眼中充滿敬畏、震撼，以及……恐懼。
這是什麼力量？化神初期，瞬殺三個化神後期？
“結、結束了？”天機子飛到李清明身邊，聲音發顫。
“結束了，但只是開始。”李清明收起玄天劍，看向虛空深處，“幽泉他們只是先鋒，虛空之眼不會善罷甘休。而且……”
他摸了摸丹田：“母親魂魄雖穩，但需要‘養魂木’持續溫養。天機閣的養魂木已經用完，我需要更好的。”
“更好的？你是說……”
“虛空之眼的老巢，肯定有。”李清明眼中閃過寒光，“與其等他們來找我，不如我主動找上門。”
“你瘋了？！那裏至少有煉虛期坐鎮，甚至可能有合體大能！”
“那又如何？”李清明笑了，“工業化最擅長的，就是以弱勝強，以量取勝。我一個人不夠，那就帶上整個青雲門。”
“帶上整個青雲門？”天機子愣住。
“對。”李清明點頭，聲音斬釘截鐵，“傳訊回青雲門，啓動‘遠征計劃’。”
“經天閣全體，工坊全體，學院全體，能戰者，全部集結。”
“目標——”
“虛空之眼，總部。”
他要主動掀起一場戰爭。
一場工業化修仙文明，對古老虛空組織的戰爭。
卷王系統，全功率，超頻，過載運轉。
這一次，不卷翻諸天，誓不罷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