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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霜煙沒有反應，她像一只提線的木偶，木訥地轉身離開。
看到唐霜煙不僅沒鬧，竟然還聽從了他無比辱罵性的命令。
這下顧緒琛真的感覺不對勁了。
他清楚了解唐霜煙的性格，加上自己嬌寵了她多年，她不可能會如此隱忍。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沖着唐霜煙冷笑:
“只是因爲餘清的一雙手，值得你擺出這副樣子？她動芷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代價。我沒到她的命，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唐霜煙腳下釀蹌，險些摔倒，她轉身看着顧緒琛，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顧緒琛，你知不知道餘清已經......”
可她還沒說完，身邊突然響起幾聲槍響，而周圍的人群亂成了一片。
子彈是對着顧緒琛射擊的，可顧緒琛幾個轉身，躲在了建築身後，擋住了。
可等到唐霜煙反應過來的時候，狙擊手的紅點已經指向了她的腦門。
顧緒琛語氣罕見的失了控，他的嗓音帶着幾分崩潰的顫音:
“煙煙！別動！”
顧緒琛毫不猶豫，正要沖出建築來救唐霜煙的時候。
狙擊手的聲音通過現場喇叭傳來:
“顧大首長，先別急，你看看身後？”
顧緒琛一頓，他轉過身來，看到離他不遠處，姜芷芊正看着他流着淚。
而她的腦門上，也停留着射擊槍的紅點。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這兩個女人，你只能選一個，而不被你選擇另一個，我將會擊殺。怎麼樣？”
狙擊手戲謔的聲音響徹整個現場。
聽到這句話，姜芷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害怕得渾身顫抖:
“緒琛，我害怕！嗚嗚嗚......”
顧緒琛的腦門上瞬間冒出了冷汗，他低聲安撫着姜芷芊:
“芷芊，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唐霜煙慘白着臉，她不想死。
她還沒有離開顧緒琛，還沒有帶着母親與閨蜜餘清的願望好好活下去。
她還沒有來得及讓她們知道，自己未來的新生活。
顧緒琛像是看出了她的害怕，他朝她溫柔地笑了笑:
“煙煙，別怕。”
像極了之前那個只屬於她的顧緒琛。
她愣愣地看着顧緒琛摸起了褲腳上的手槍，上了膛。
下一秒，顧緒琛便堅定地朝着她撲來。
那一刻，唐霜煙仿佛看到了十八歲的顧緒琛，那個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堅定地選擇她的男人。
混沌中，唐霜煙只覺得顧緒琛將她的手高高舉起。
緊接着兩聲槍聲響起，可隨之而來的是她手掌的撕痛與濃濃的血腥味。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緒琛便丟下了她，轉身抱着身後已經呆滯的姜芷芊安撫:
“芷芊別哭了，嗯？我怎麼可能舍得傷害你？”
唐霜煙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掌被子彈打穿的一個慘不忍睹的大洞。
顧緒琛確實舍不得傷害姜芷芊。
他第一時間就確定了狙擊手是沖着他而來的，於是他假意來救她，實則犧牲她的手掌來確定狙擊手的位置，從而反殺。
像極了他的本色，冷靜，理性，無情。
源源不斷的血液從她的掌心涌出，伴隨着猛烈的疼痛，可唐霜煙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
救護車終於到了現場，醫護人員正要拿出紗布爲她的手掌止血的時候，卻被顧緒琛攔下了:
“芷芊的小腿有幾處傷口，先爲她處理！”
他的聲音嚴肅，帶着輕微的顫抖，讓人不禁爲姜芷芊的傷勢緊張起來。
可當唐霜煙扭頭看向姜芷芊小腿，才看到幾處僅僅是泛着血絲的擦傷。
她幹澀地笑了幾聲，沒有猶豫，掙脫了醫護人員的阻攔。
“女士，您傷情十分嚴重！您......”
護士的動靜與勸阻聲音很大，可顧緒琛卻置若罔聞，他的滿眼只有懷裏委屈地紅着鼻子的姜芷芊。
唐霜煙一個人硬撐着走去了醫院。
當傷口處理完畢，她獨自回到顧府，拉起了自己的行李。
最後，她去了一趟墓園。
微風輕拂起土堆前被壓着的紙張，那是關於姜芷芊真實身份的資料。
“媽，小清，我徹底離開顧緒琛了。你們等我......等我再來看你們。”
微風拂過臉頰，帶走了她眼角的淚。
她知道，她們聽到了她的話。
出了墓園，她攔下了一輛去機場的車。
當她成功登上飛機的時候，國際組織的電話剛好打來:
“唐小姐，您的銷戶申請已經批準。請您放心，組織對您之前的所有記錄已經清空。”
唐霜煙平靜地看着自己手掌滲血的紗布，一股解脫感從內心深處釋放。
想起餘清給自己留下的祝福，她的眼角無聲地劃過淚水。
飛機穿過雲霄，在雲霧中徹底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