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提着醫藥箱上門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看着床上的女人嚇了一跳,這……這不是白慕蘇嗎?
蘇家養了一個比仙女還要美的女兒,是圈子裏早早就傳開的秘密。大家也都知道,他們養着這個女兒,是爲了以後換取資源和利益的。
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會那麼着急,女兒一成年,就直接送到了傅臨舟的床上。傅臨舟大怒,直接把她丟到了外面,並取消了蘇家競爭合作的資格,成了當年圈子裏最大的八卦。
有人說,蘇家遷怒,把白慕蘇趕出了蘇家。也有人說,蘇家把她送給了某個富商做了外室。反正,那個比仙女都美的女人,從圈子裏徹底消失了。
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這也太,太驚悚了。
宋哲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傅臨舟,他黑着臉,周身縈繞的凶氣,都快要化爲實質了。
這麼凶,不會把人家直接嚇暈了吧。
傅臨舟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看我幹嘛?還不快看看她到底什麼情況。”
宋哲想到自己大半夜從溫暖的被窩裏被薅出來,大冬夜的從北城趕到南城,還要被他吼,委屈極了,“你吼我幹嘛呀,有本事你別叫我來,你直接送醫院呀。”
看她臉色比紙都要慘白,連忙拉過椅子坐下,邊把脈邊問,“她怎麼暈過去的?有什麼症狀?”
宋哲看他不說話,又看了眼她白皙手臂上被捏出的青痕,心裏了然。
簡直就是禽獸。
想到這,他語氣帶着幾分生硬,“我先給她打點滴。等她醒了,吃點消炎藥、退燒藥,好好休息,燒退下來就沒事了。”
這種隱晦之事他不應該多說的,但想到女人的身體,忍不住提醒道:“她的身體孱弱,需要好好調養,休息。房事不已過多,過於激烈。不然下次,就不是昏迷這麼簡單了。”
傅臨舟看着床上臉色慘白,身體幾乎要和床鋪融爲一體的白慕蘇皺了皺眉,“她沒跟我說過。”
若是說了,他不可能不顧及的。
宋哲看着走水正常的輸液管,轉身從醫藥箱裏拿藥。
“那你還是不夠關心她呀。”
傅臨舟知道這事做的不地道,也就沒有吭聲。
很少看到傅大少爺吃癟,宋哲來了興趣,繼續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年蘇家給你送到床上,你把人家丟了出去,現在又悄咪咪的養着。”
宋哲恍然大悟,“你不會那個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吧?”
傅臨舟的呼吸一滯。心裏煩躁,他低頭,去找煙。
宋哲和他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驚呼道:“天哪!那你當時怎麼忍心把她丟出去呢?剛成年的女孩,還中了藥,你就不怕她被有心之人弄走。”
傅臨舟點燃煙,吸了一口,“送她來的人不能讓她被有心之人弄走。”
“能把剛成年的女孩喂了藥送到陌生人床上的,能是什麼好玩意。”
傅臨舟不知道他今天話爲什麼這麼多,皺了皺眉,“沒事了吧,沒事了還不走。”
宋哲知道自己說對了,忍不住嘖嘖了兩聲,“你呀,真的只心機深沉的老狗。”
收拾好醫藥箱,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語重心長道:“既然喜歡,就好好對人家。”
宋哲走了,房間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傅臨舟邊抽煙,邊看着床上的白慕蘇。
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卻穿不透他身上堅硬厚實的鎧甲。
他這一生,面臨過太多的算計,越是讓他開心,喜歡的事物,他反而越警惕,排斥。
白慕蘇,就是其中最洶涌,致命的一項。
他第一次見她,就血液沸騰,呼吸急促,有了反應。
可她一看,歲數就不大。
小女孩中了藥,難受的在床上扭來扭去的,身上的裙子皺巴巴的,露出大片的肌膚,賽雪的白。漂亮的臉頰,泛着紅暈,稚嫩裏透着一股嫵媚。
他第一個念頭,她是別人派來毀自己的,若她是未成年,那他這輩子就會被毀的幹幹淨淨。
他顧不上想別的,只想快點把她從房間裏清出去,不給別人留下污蔑自己的證據。
後來,蘇家人來了,說那是他的女兒,清白幹淨,也成年了,送給他,只想求一個合作的機會。
他大怒,發了一通火,讓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從此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蘇家和她的消息了。
可誰又能想到,一年前,他又遇到了她。
紅綠燈路口,他看着她從自己的車前匆匆走過,她穿的很嚴實,神色匆匆,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愁苦。
人頭攢動的人行道,那麼多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可他的身體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她時的感覺,瞬間,血氣上涌,呼吸急促。
心裏有個聲音無比清晰,他要她,不惜一切代價。
“開車。”
林申會意,發動了車子,車子駛向人行道,所有的人都慌亂的躲開,只有她沒反應過來,傻愣在那裏。
林申下車,給了她名片。
她抬頭,看向車裏的自己。
四目相對,那雙漂亮的鹿眸被詫異和懵懂填滿。
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有主動出擊,第二天,她就先給自己打了電話。
僅僅過了兩年,她身上的稚嫩早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不屬於她年紀的沉穩和陰鬱。
“你想睡我?”
“20萬,我跟你。”
公事公辦,她賣他買,倒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步驟。
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當天就讓助理在公司附近買了房,安排好了一切。
她很乖,平時從來不主動找自己。
知道他去,都會事先收拾好。
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裝扮裝扮房間,放點花,點個香薰什麼的。
他工作忙,時間緊,不用應付直接進入正題的方式,她的討好,他很受用。
只是漸漸地他發現,只要一下床,她對自己的不在乎和敷衍,溢於言表。
他忍着,讓着,想着自己本來也只是圖她的身子。
可爲什麼今晚,就失控了呢?
煙蒂燃燒到了手指,他的手指一抖,燃盡的煙灰掉在了地毯上。
他心煩的把煙蒂丟進煙灰缸裏,煩躁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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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蘇醒來時,天光大亮。
溫暖的太陽灑在身上,冬日暖陽,最舒服了。
房間裏只有自己,腿間疼的厲害。
想到昨晚他的樣子,她委屈極了,害怕極了,淚水止不住的掉。
最後她安慰了半天自己,才擦掉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
傅臨舟走了,最起碼,今天的自己又是自由開心的。
拿人錢,被人養的日子就是這樣子的,熬過去就好了。
她不斷地自我催眠。
要不是渴的受不了,她都想在床上躺一天了。
她起身,下床,腿一軟,整個人跌了過去。
額頭磕在了桌角,她痛出了聲,“啊!”
她連忙摸了摸額頭,看着手上的血,鼻子一酸,淚水又不聽話的吧嗒吧嗒的掉。
她剛想撐着身子起來,半掩的門被推開了,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