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沉默了一會。
祁善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在看,半天沒得到答案,她扭頭來,恰好對上溫珩滿是笑意的眼睛。
笑容挺讓人瘮得慌。
祁善心跳有點兒亂,握着方向盤的手也變得汗涔涔的。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溫珩,你是腦子不清醒還是怎麼回事,弄出那樣的視頻!”
“不好看嗎?”
溫珩挑眉,手肘撐在車窗上,托着太陽穴。
看這表情,好像還在回味視頻裏的內容。
“我覺得挺不錯,姐姐的身體……和我的放在一起,很好看,像一幅畫,美妙絕倫,讓人忍不住的生出欲……”
“閉嘴。”
祁善咬牙,恨不得一巴掌糊他臉上。
她更確信了醫生說的,溫珩的情感缺失障礙,是一種病。
而且病得不輕。
車子一拐,進了一家整形醫院。
溫珩好奇扭頭,“帶我來這兒幹嘛?姐姐對我這張臉不滿意嗎。”
“對,不滿意!”
祁善氣的嘴都快歪了。
安全帶也跟她作對,手裏按了好幾次都沒解開。
一旁的溫珩突然湊過來,低頭認真地幫她解。
發梢傳來幹淨的洗發水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下一秒,祁善看見面前人突然仰頭,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姐姐對我這張臉不滿意也沒關系,爲了你,我願意整成任何樣子。”
說完,他又咧嘴,“那我整完了,姐姐願意和我做那個視頻裏做的事情嗎?”
祁善腦袋轟隆一下。
這話說的委婉,實際上不就是問她要不要做愛嗎!
“啪!”
祁善抬手拍在溫珩臉上,力道並不重,主要是想把他拍走。
“再亂說話我讓醫生把你嘴縫上。”
溫珩立馬抿住嘴唇笑了笑。
縫上嘴可不行,那還怎麼接吻?
這家整容醫院是沈思雨開的,醫院一共三層樓,加上頂樓的半層閣樓,沈思雨平時就住在這兒。
接到祁善的電話時,沈思雨一臉不可思議的下來。
“不是,你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家跟溫硯大鬧嗎,怎麼會來我這兒?額……”
沈思雨說完才將目光落在祁善身後。
還帶着情弟弟。
“等會再跟你解釋,先幫他處理一下傷。”祁善着急道。
溫珩舉起手來,剛剛被燙傷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小塊透亮的水泡。
沈思雨忍不住的齜牙,這看着都疼。
帶着兩人走向診室,沈思雨動作麻利地給他處理起燙傷來。
她大學學的是整形外科,但是該學的病理學、解剖學一樣沒少,處理個燙傷遊刃有餘。
“你這怎麼燙的啊?”
“開水壺,沒拿穩。”
沈思雨一邊上藥一邊奇怪咋舌,小聲嘟囔:“沒拿穩也不至於燙成這樣吧,跟故意澆上去似的。”
她隨口一說,祁善隨口一聽。
只有溫珩眉毛上揚。
姐姐的朋友,比姐姐聰明呢。
不一會,沈思雨在溫珩包扎好的傷口上系上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搞定,你先休息會,祁善你出來下。”
沈思雨拉着祁善去了隔壁休息室,八卦欲噴薄而出。
“怎麼回事兒,你知道你今天這場訂婚宴多荒唐嗎?”
“溫硯到底是去哪兒了。”
“還有啊,溫珩怎麼燙傷了,你還帶到我這裏來。”
一連串機關槍一樣的問題朝着自己掃射而來,祁善嘴角抽搐。
她按着眉心,先解釋了溫珩的事兒。
“去醫院有點折騰,你這裏離得近,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
沈思雨對這話表示很受用。
她挑眉,“這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你情弟弟的小手一定能恢復的完美無瑕。”
“什麼情弟弟?”
“咳咳,亂說的。”沈思雨嘿嘿一笑,隨即表情又嚴肅下來,“溫硯呢,他不是逃婚吧。”
“不至於。”祁善眼神有些閃躲,走過去倒了杯水喝。
“當初是他想我求得婚,他沒有逃婚的理由,就是……太忙了。”
“忙到沒空訂婚?那到時候結婚也找人幫忙好了。”
沈思雨環着手,肩膀碰了碰祁善。
“我看弟弟就不錯。”
祁善瞪了她一眼,“人家才二十歲。”
“二十歲怎麼了,二十歲成年了,發育成熟,嗯,可用。”
祁善受不了她的黃色笑話,喝完水扔了紙杯就開門出去。
發現溫珩靠在走廊牆壁上,祁善一陣心虛。
也不知道沈思雨這醫院隔音怎麼樣,該不會都聽見了吧?
“處理好了就回去吧,別讓你爸媽他們擔心。”
一邊往外走,祁善還在一邊絮絮叨叨。
“太危險了,你這麼大的人了,燒個水怎麼還能燙着手呢?”
溫硯亦步亦趨的跟着。
“姐姐心疼了?”
“我心不心疼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的手啊,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那要是留了疤呢,姐姐會嫌棄嗎?”
“我?”
祁善停住腳步,回頭看着他,“我嫌棄也沒什麼,你以後女朋友不嫌棄就行了。”
溫硯眸子黯下來。
“可是在我心裏,姐姐是最重要的。”
祁善心頭又空了空,思緒斷層。
回到家時,傭人說溫硯已經出去了,溫母身體不適回了房間。
溫母身體一向不太好,當初答應溫硯的求婚,祁善也是有這方面的顧慮。
溫阿姨那時候拉着她的說,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她嫁進門。
“姐姐。”
祁善開門要回自己的房間時,被溫珩叫住。
他們倆房間挨着,溫珩這會兒靠着門框,指了下自己的身上。
“我衣服溼了。”
“那你換啊。”
“可是我手不方便誒。”
祁善一本正經:“那我去給你叫黃叔來幫忙。”
黃叔是家裏的管家。
溫珩笑意更深,打開房門後,不由分說地拽着祁善的胳膊讓她進來。
“你幹嘛!”
溫珩委屈地撇嘴,“我不喜歡別人碰我,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幫我換個衣服而已,我還能對你做什麼嗎?”
祁善沉默了一會,認命地點頭,“行,怎麼幫。”
溫珩笑嘻嘻地張開雙臂。
“先幫我把T恤脫了。”
祁善深吸一口氣,伸手抓住溫珩T恤下擺。布料被水浸溼後緊貼皮膚,觸手溫熱。
她盡量目不斜視,快速將T恤向上卷起。
隨着衣物被拉起,溫珩精瘦的腰腹逐漸暴露在空氣中。
“抬手。”祁善命令道。
溫珩乖巧照做,但在T恤脫到頭頂時,他故意不小心將手臂卡住,整個人向前踉蹌一步,恰好將祁善圈在門板與自己身體之間。
“抱歉姐姐,手不太方便。”
話是這麼說,聲音裏卻毫無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