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夏趕到許家的時候,天還很早,是許母給她開的門。
許母看她一個人大早晨的回來這麼早,探頭往後看了看,發現後面沒有陸修遠。
她有些擔心地問道:
“夏夏,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呢,修遠呢,你又跟他鬧脾氣了?”
“他在外面打仗不容易,你別每次回來就跟他吵架,非常不利於家庭和諧。”
說完還咳嗽了兩聲。
許之夏看着她媽,好久沒動彈。
上輩子死的那天晚上,她們兩個是一起回去的,當時那刀捅過來的時候。
是許母一下子擋在她前面,推開她,拖住那幾個人。
上輩子她竟然沒發現,她有多久沒看見母親了。
現在許母身體已經變得不好了,都怪她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了。
許母看她不吭聲,只呆呆地看着她,心裏發慌了:
“孩子出啥事了,修遠欺負你了?我帶你去找你爸。”
說完就要拉着她往屋裏走,許之夏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狠地抱住她。
把腦袋埋在她肩頭:
“沒事,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她鼻子悶悶的,酸酸澀澀的,不敢抬頭,怕自己一抬頭就哭出來。
她媽這時候還以爲她爸是個好東西。
殊不知,這輩子的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不但給她戴了綠帽子,還堂而皇之地帶着小三的閨女住在她眼皮底下。
讓她忙前忙後地照顧。
最後還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
許母很好哄,還以爲她說的是真的。
輕撫她的後背:
“你孩子,三天兩頭的見面,還這樣,跟個小孩一樣。”
“等會我做你最喜歡吃的炸醬面吧。”
許之夏點點頭,聲音有些哽咽:
“好呀。”
她感覺自己臉上已經冰涼一片,一摸竟然流眼淚了。
許母看她這樣,連忙把她拉到屋裏,在外面不小心被人看見了,不知道還會被傳成啥樣子。
進屋她就開始揉面,順便問道:
“昨天靜雅哭哭啼啼地從你們那邊跑回來,說你把她當保姆,讓她打掃你們浴室,打掃完,就把她趕回來了,是真的嗎?”
許之夏沒想到這女人還好意思告狀。
當着自己母親的面,她直接承認了:
“是我做的,媽,你會怪我嗎?”
許母看了眼女兒,發現她今天倒是穿得幹幹淨淨,臉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樣子。
這樣多好了。
她低頭開始切洋蔥:
“你是我閨女,我怪你幹什麼。”
“她在你那邊是不是礙着你事了?你說你跟修遠早點生孩子才是正經事,怎麼又讓她去你們家跟着裹亂。”
許之夏聽着許母的絮絮叨叨,心裏說不出的熨貼,上輩子就是這樣。
不過當時總感覺媽媽說話絮叨,很是煩人。
但也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永遠站在她的身後,無條件地相信她。
她眸光微凜,這輩子她一定會保護好她媽的。
面條下到鍋裏的時候,白靜雅從樓上走了下來,打了個哈欠:
“許姨,我來幫你做飯吧。”
等她看清楚廚房站着的許之夏嚇了一大跳,又看見她眼睛都紅了。
一看就是剛哭的。
什麼情況下,能拋下丈夫,跑到娘家大哭一場呢。
肯定是跟陸修遠吵架了唄。
她眼睛珠子轉了轉,餘光看見許林業也從樓梯上下來了。
便微笑着許之夏打招呼:
“小夏,你來了。”
許之夏勾着唇角,看她做戲:
“什麼叫我來了,這是我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家一樣,應該是說我回來了,你沒家教,我教你。”
白靜雅聽了這話,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眼裏隱隱有淚珠閃現:
“小夏,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莫名地覺得許之夏看起來好看了不少,褪去不合適的妝容,看起來清純無比。
看起來更讓人討厭了呢。
白靜雅說着就往後退了兩步,這一退就退到了許林業的身上。
許林業臉色一紅,忙將人扶住,直接對着妹妹說道:
“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任性刁蠻,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嗎?”
許之夏看着她哥:
“管你屁事,你是我親哥還是她親哥啊,怎麼護着她,也沒看人家對你有意思。”
許林業只覺得在喜歡的女生面前被頂嘴,失了面子。
他上前兩步,抬起手。
下一秒就像是要打下去。
“你!”
許之夏看見他的動作,條件反射,抓住她哥的手,反打回去。
這下,許林業的臉徹底漲成了豬肝色。
“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想用力。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
許之夏甩開她哥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個渣爹。
好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
許母連忙關了火,剛才兩個孩子打起來太快,她都沒來得及反應。
外面的氣氛怎麼就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了?
白靜雅弱弱地說了句:
“林叔,都怪我說錯話了,要不然我搬出去吧,這樣也不會惹人厭煩了。”
許林業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你走什麼走,要走的也應該是她,都嫁出去的人了,還一直回娘家做什麼。”
許母不敢相信,自己兒子竟然對妹妹這樣說話。
直接過去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說什麼鬼話呢,這個一直就是她的家。”
看閨女那樣就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了,她拉起閨女的手,往餐桌前走去:
“炸醬面做好了,你等會多吃點。”
許父眸色暗了暗,對他這個女兒越發不滿意起來。
在餐桌前落座後,就忍不住開口質問:
“靜雅不過是說錯一句話而已,你在吵什麼?”
許之夏靜靜地看着他爸。
她只知道白靜雅是他白月光的閨女,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如果要查明白這個,她還需要去找陸修遠幫忙一下。
她需要最快速度,查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許水生看她不吭聲。
更氣了,感覺這個閨女現在真是被她媽慣的很沒有教養。
一點沒有白靜雅的細致體貼。
確實不會教育孩子。
他冷聲說道:
“現在是誰給你的底氣,是陸修遠嗎?”
要不是顧及到女婿的地位,他今天非要拿鞭子抽她一頓不可。
“嘖,我自己男人給我底氣又如何。”
許父皺眉看着她:
“你不是在跟他鬧離婚嗎?”
“聽說還是因爲跟一個男人不清不楚的,才鬧離婚。”
他昨天聽靜雅說他們夫妻兩個鬧的厲害,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了。
爲了一個男人鬧離婚,這事情傳出去,都被別人戳脊梁骨。
他都覺得丟人。
沒有了這麼好的女婿有利有弊。
好處就是他不用顧忌那麼多了,說不定晚點還能把白秀荷接過來。
弊處就是缺了一個助力,少了一個好名聲。
許母聽到閨女要離婚,也連忙豎起耳朵,直接忽略了因爲一個男人。
而是想起閨女一大早就跑了回來:
“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說啊。”
許之夏握着母親的手,看了眼白靜雅:
“您放心,我離婚,不是讓有些人痛快了嗎?她想讓我離,我偏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