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助理舉牌,直接加到50萬。
鍾璟放下牌子,饒有趣味地看着他的好兄弟。
都說沈祈年領證就留下新婚小妻子去港城半年,是因爲他不喜歡聯姻,更不喜歡這個小妻子。
嘖嘖嘖,現在看來,可不一定。
貝雕扇被放在一個小巧的木盒裏。
宋葭打開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扇子,夕陽的橙暖色的光落下來,扇面光彩熠熠,十分漂亮。
“宋葭,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鍾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站在宋葭對面,臉上帶着笑容,眯着眼睛看她。
宋葭錯開視線,“沒有見過。”
鍾璟蹙緊眉頭,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每次腦袋裏靈光一閃,又突然消失。
“好吧,可能是我記錯了。你等着祈年吧,我有事先走了。下次見!”
宋葭沖他輕笑,“下次見。”
沈祈年付完款,從VIP室出來時,遠遠地就看到女孩站在長廊下等他。
落日餘暉落在女孩身後,剪裁合身的旗袍,完美地勾勒出女孩玲瓏有致地身材。
長廊木柱鏤窗,如同一幅充滿古典韻味的剪影畫。
“把這些送去老宅。”
程助理聞言應了一聲,帶着兩名負責拿古董的工作人員離開了。
沈祈年緩緩朝那道剪影走過去,宋葭的目光隨他而動。
他走過來時,她側身靠在廊間的紅色柱子上。
沈祈年垂眸望着她,寶石藍旗袍襯得女孩皮膚越發白皙,耳間墜着小巧地白色珍珠,頭發規規矩矩地挽成發髻。
晚風一吹,幾縷碎發飄到她唇邊。
“謝謝你沈先生……這個貝雕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歡。”
甜軟的嗓音入耳如春風,沈祈年薄唇勾起一抹笑,“這個沈先生,要叫到什麼時候?”
宋葭愣了一下,“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老太太剛剛不是教過你了?”
宋葭清秀地眉眼爲難地擰了起來,“我們都快要離婚了,不合適。”
“那你對我做的事情就合適?”
宋葭惶恐,她對沈祈年做什麼了?
“宋葭,忘了嗎?”沈祈年語氣平靜而緩和,散漫地弧度掛在唇角,“你那晚親了我。”
宋葭呼吸一滯。
不是夢!
竟然是真的。
她抬眸盯着男人好看的薄唇,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嘴。
她親了沈祈年,她跟沈祈年接吻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整個人仿佛被火燒了一樣,白皙的臉頰,立刻變紅。
“我、我真的親你了?”
“嗯。”
沈祈年挑眸,語氣很淡,“你忘了。”
難怪看她對他的態度,跟之前完全沒有區別。
“不是,我、我那天喝醉了,我以爲……”宋葭聲音越說越小,“我以爲我在做夢。”
畢竟她在夢裏,經常會見到沈祈年。
有次,她在夢裏,還真跟他接吻了。
所以她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你經常夢到我?”
“沒有,我只是……”
宋葭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臉頰耳朵一片通紅。
沈祈年也沒再爲難她,抬手捏捏她的臉,“走吧,回去找老太太。”
宋葭跟在沈祈年身後,心跳亂糟糟的。
她忽然很懊惱自己爲什麼斷片了,都不記得,親沈祈年是什麼感覺。
“送你的手鏈不喜歡嗎?”
“喜歡的。”
“爲什麼不戴?”
剛剛沈老太太送她手鐲時,他就發現了。
“太貴重,我擔心會弄丟。”
“丟了,會重新送你。”
宋葭停下腳步,“沈先生。”
沈祈年側身看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親你的,我真的喝醉了……”
“我已經讓你賠了,不用道歉。”
宋葭上前兩步,握住他袖子,仰頭看着他,“賠了?”
女孩一雙杏眸如同秋水瀅瀅流轉,淡淡的香味,從她靠近時,就飄了過來。
暮色將至,宋葭只看得清眼前人。
沈祈年唇角勾起一抹笑,“嗯,我親回去了。”
沈祈年晚上有應酬,把宋葭送回沈老太太那裏就走了。
晚飯宋葭跟幾位長輩一起吃的,雅園的飯菜清淡,可宋葭覺得每樣都很可口。
回去的路上,沈老太太跟她同乘一車。
路過一家中式茶點的店,沈老太太讓司機下去買了些龍井茶糕和青團。
“葭葭喜歡吃這個嗎?”
宋葭挺喜歡甜食的,但因爲舞蹈生要嚴格控制糖分攝入,所以現在已經很少吃了。
“喜歡。”
沈老太太笑道:“祈年以前,最喜歡浙蘇一帶的小吃,除了這兩個,他還喜歡蝦仁筍丁小籠包。”
宋葭詫異,“沈先生還會吃這些。”
她很難想象,現在對食物這麼挑剔的沈祈年,會對街邊小吃感興趣。
“他又不是生出來就這麼難搞。小時候很少挑食的,十多歲我跟你沈爺爺去杭城辦事,他還打電話讓我們給他帶好吃的。”
沈老太太非常懷念那時的沈祈年。
雖然依然是大少爺,臭脾氣。
但多多少少帶着十多歲少年的稚氣,只是後來,發生了些事。
讓沈祈年出現了些心理變化,對食物產生嚴重挑剔,以及潔癖,就是心理變化的外在反應。
“那他現在還喜歡吃這些嗎?”
沈老太太不太確定,“總之京城這幾家店,我讓人買回家,他都不動的。不過以前,他只要一吃到這些就很開心。”
說完,她又拉着宋葭的手說,“葭葭,怎麼稱呼還沒改。想拉近關系,要一點點地改。奶奶看得出來,你對祈年不一般。”
宋葭斂着眸子,“我是怕他覺得我越界。”
領證前,他們的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
不能過多幹涉對方私人生活,也要尊重對方私人空間。
而且沈祈年很討厭別人碰他。
“夫妻什麼算越界,你騎他腦袋上,都不算越界!”
沈老太太義正嚴辭,“葭葭,你信奶奶,想做的事情勇敢去做,有事奶奶給你兜着。”
宋葭被沈老太太逗笑了。
這樣的話,她是第二次聽到。
七年前,也有人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想做的事情勇敢去做,大不了我給你兜着。”
回到家,宋葭把手腕上的手鐲取下來,戴上沈祈年送她的手鏈。
沈奶奶說得沒錯,她那天喝醉親沈祈年,他都沒對她怎麼樣,也許她真的應該勇敢一點。
宋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想到沈祈年軟軟的唇,心口一熱,跑到臥室將自己的臉埋到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