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拂過林楓的耳畔,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霸道與渴望。
林楓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漏了半拍。
他並非不解風情的木頭,懷中女子的心意、又怎會不懂。
伸手勾住修長美腿、直接朝着山洞走去…
山洞之內,春意盎然。
雲瑤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帶着一絲生澀,卻又無比的炙熱。
林楓所有的言語都被堵了回去。
他能感受得到,雲瑤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那顆正在爲他而劇烈跳動的心。
這一刻,什麼女皇,什麼瞎子,唯有孤男寡女……
幾日後。
當林楓再次醒來時,山洞中已是空無一人。
身旁的位置,冰冷一片,只餘下一縷淡淡的幽香,證明着那個嫵媚女人曾經真實存在過。
他伸出手,在身旁摸索着,卻只觸碰到冰冷的石床。
心中,沒來由的一空。
“走了麼……”
林楓低聲喃喃,臉上沒有太多意外,只是有些失落。
他知道,雲瑤不屬於這裏。
她是一只翱翔九天的鳳凰,小小的山谷、困不住她。
忽然,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片冰涼而粗糙的痕跡。
是字。
有人在石壁上刻了字。
林楓伸出手指,順着那一道道刻痕,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讀”着。
“瞎子,我走了。”
“相信你也能大概知道,我不是一般女人。”
“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但我失去的東西,我必須親手拿回來。”
“若我成功,定會回來娶你!”
“等我……”
讀到最後一句,林楓的手指停頓了許久。
“娶我?”
他失笑地搖了搖頭,臉上那淡淡的失落被一抹溫暖的笑意所取代。
這個女人,還真是霸道的可愛。
他摸了摸自己的懷中,那裏靜靜地躺着一枚溫潤的玉牌,是雲瑤留下的傳訊令牌。
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體溫。
“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林楓輕嘆一聲,緩緩站起身。
雖然孤單,但他並不迷茫。
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要找回自己的記憶,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誰,要知道究竟是誰把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
阿銀的話,在他腦海中回響。
“埋骨淵……”
林楓握緊了手中的劍,朝着山洞外走去。
陽光灑落、雖然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那份溫暖。
他辨明了方向,沿着山脈,一步一步,堅定地朝着埋骨淵的方向走去。
……
數日後。
一座名爲“望龍城”的巨城,出現在林楓的感知中。
城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充滿了煙火氣息。
林楓走進城中,找了一家酒樓,點了一壺最烈的酒拿着離開。
就在他剛離開沒多久,酒樓中便響起了食客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前暴君女皇雲瑤,居然沒死!”
“什麼?!”
同桌的幾人全都大驚失色。
“她不是三月前就被雲夕女皇推翻,不知所蹤了嗎?”
絡腮胡大漢嘿嘿一笑,顯得很是得意。
“不知所蹤?那是你們消息不靈通!”
“就在前幾天,那暴君雲瑤單槍匹馬殺入了皇宮,想要奪回皇位!”
“我的天!她瘋了嗎?”
“可不是嘛!現在的雲夕女皇陛下,手握大夏皇朝百萬雄師,更有護國大陣‘困龍陣’,她一個人去,不是找死嗎?”
“結果呢?”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結果?”
絡腮胡大漢灌了一口酒,咂了咂嘴。
“結果自然是被雲夕女皇陛下,以困龍陣當場擒拿!”
“現在皇榜已經貼出來了,七天之後,也就是七月初七,午時三刻,在皇城午門,將那暴君斬首示衆!”
……
酒樓內的喧囂,林楓恰好錯過並未聽見。
他提着酒壺,憑借着超凡的感知,獨自一人走出了望龍城。
城外古道,人煙漸稀。
他尋了一位趕路的老者,略一拱手,聲音平靜地問道。
“老丈,請問你可知埋骨淵在何方?”
老者見他雙目無神,竟是個瞎子,卻又背負長劍,氣質孤冷,不由心生幾分戒。
於是小心回道:“小老兒也不太清楚,不過據傳說是一直往西走…”
“多謝。”
林楓道了聲謝,沒有絲毫遲疑,轉身便朝着西方大步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異常穩健,仿佛腳下的路不是用眼看,而是用心在丈量。
……
埋骨淵。
傳說中,亙古久遠的戰場…
此地位於大夏皇朝邊境,與其他六國接壤,形成了一片三不管的混亂地帶。
據說,每隔千年此方天地的某種氣運便會匯聚於埋骨淵,
屆時,七國天驕,無數宗門妖孽,都會匯聚於此,爭奪那虛無縹緲的無敵武王機緣。
當林楓踏入這片土地時,一股蒼涼、古老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此地低吼、咆哮。
他看不見,卻能清晰地“感受”到。
這片大地之下,埋葬了太多的枯骨,也承載了太多的不甘。
“就是這裏了。”
林楓喃喃自語,握着劍柄的手,不由地緊了幾分。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似乎在與這片土地產生某種共鳴,隱隱有些沸騰。
“吼!”
就在此時,一聲獸吼打破了沉寂。
一頭身形似狼,卻長着獨角的妖獸,從一旁的亂石堆中猛地竄出,張開血盆大口,帶着腥風撲向林楓。
林楓沒有動。
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直到那妖獸的利爪即將觸碰到他衣衫的刹那。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徹荒野。
一道快到極致的劍光,如驚鴻一瞥,瞬間劃破長空。
噗嗤!
鮮血飛濺。
那頭凶猛的獨角妖狼,身體在半空中驟然僵住,隨即從眉心處裂開一道血線,轟然摔落在地,已然氣絕。
一劍,斃命!
林楓緩緩收劍入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臉上古井無波。
不遠處,兩道身影從一塊巨石後走出,恰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是兩名女子。
爲首的女子身着一襲淡藍色長裙,身姿窈窕,容貌秀美,氣質溫婉如水。
她身後的少女則要活潑許多,一身火紅勁裝,扎着高高的馬尾,顯得英姿颯爽,只是此刻看着林楓的眼神,充滿了驚疑。
“好快的劍。”
藍裙女子輕聲贊嘆,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邁開蓮步,主動朝着林楓走了過去。
“這位公子,有禮了。”
林楓循聲而去,他緊閉的雙眼,讓藍裙女子心中微微一顫。
瞎子?
一個瞎子,竟有如此恐怖的劍術?
“有事?”
林楓的聲音很冷淡,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兩個女人修爲不弱,在這危險的埋骨淵,他不想與任何人有過多交集。
“姐姐,你理他做什麼?”
那紅衣少女快步跟了上來,拉了拉藍裙女子的衣袖,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屑。
“一個瞎子而已,剛才那頭獨角狼不過是武師初期的妖獸,殺它有什麼了不起的?肯定是運氣好罷了!”
她上下打量着林楓,見他衣衫普通,又是個瞎子,眼中的輕視更濃了。
“小花,不得無禮!”
藍裙女子艾吹瀟秀眉微蹙,輕聲呵斥了妹妹一句。
她能看得出,剛才那一劍,絕非運氣。
那份對時機的精準把握,那份果決與狠厲,分明是千錘百煉的劍道高手才能擁有。
艾吹瀟轉過身,對着林楓歉意地笑了笑。
“公子莫怪,我妹妹艾小花年紀小,不懂事。小女子艾吹瀟,來自西楚皇朝艾家。”
她報上家門,既是表示尊重,也是一種試探。
西楚皇朝艾家,那可是足以與七國皇室比肩的頂尖世家。
然而,林楓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
“西楚?艾家?不認識。”
他的回答,讓艾小花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你!”
艾小花氣得跺腳,還想說什麼,卻被艾吹瀟用眼神制止了。
艾吹瀟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對林楓更加好奇了。
她看着林楓孤身一人,又雙目失明,在這危機四伏的埋骨淵中,處境定然十分艱難。
一抹憐惜與不忍,從心底悄然升起。
“公子,這埋骨淵凶險萬分,你一人獨行,多有不便。”
艾吹瀟的聲音溫柔如水,帶着真誠的善意。
“若不嫌棄,不如與我們姐妹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