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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一讓!這位病人身體持續高熱40℃,疑似腦膜炎!”
一群醫護人員焦灼的快步推着擔架床往重症監護室沖去。
這時拐角沖出另一副擔架,溫瑩瑩半靠在上面,刻意蹙着眉,泫然欲泣地緊抓周彥禮的西服:“彥禮哥,我會不會死啊,流了好多血啊,我好害怕......”
周彥禮緊握住她的手,面色緊張,整個人恨不得將她抱進懷裏安慰:“不會有事的,醫生馬上到,我會一直照顧你。”
他的目光死死鎖在溫瑩瑩身上,絲毫沒注意到同樣在擔架上生命垂危的餘秋穗。
兩幅擔架擦肩而過,不過半秒。
餘秋穗恍惚中,眼睛睜開了一絲縫隙,恰巧瞥見了周彥禮緊繃的下顎線和他掩飾不住的擔憂。
而溫瑩瑩不過是割破手腕不足一毫米的皮膚。
她認出了餘秋穗,帶着勝利者的姿態,更加刻意將男人的視線全部擋住。
可周彥禮還是發現餘秋穗了,醫院的繳費廣播,讓他聽到了。
餘秋穗燒的模糊的視線裏,突然晃出周彥禮的臉,男人臉上流露着慌張。
“秋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怎麼發燒了,是我來晚了。”
“滾......”
她想推開他,卻發現指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別這樣......秋穗,讓我留下照顧你,這些天是我的問題,我會改的,等瑩瑩好了,我就立馬和她保持距離。”
“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我會答應好外婆好好照顧你的,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周彥禮喋喋不休的說着。
餘秋穗卻沒有一絲力氣再說一個字,讓他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只能閉着眼假裝聽不到。
護士寫好床頭的病歷單,輕輕給餘秋穗調好了床的靠墊囑咐她:“餘小姐,如果一個小時後體溫沒有恢復正常溫度,需要輸抗生素液,有任何不適就立刻拉鈴。”
周彥禮剛給餘秋穗喂上一口溫熱水,走廊裏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
“彥禮哥,你在哪啊,快救救我!”
溫瑩瑩面色慘白,捂着胸口直不起腰,“醫生說我心髒有點問題......但是我害怕他們......我不想......我不想!”
周彥禮緊繃着神色,看向床上緊閉着眼的餘秋穗,又回頭找溫瑩瑩的身影。
他想起溫瑩瑩是孤兒,現在治療的最後階段,而餘秋穗至少還有他這個家人,她什麼都不缺......
他放下手裏的水杯,轉身追向了溫瑩瑩:“瑩瑩,別怕,我在這裏,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意識清醒的餘秋穗,眼角劃過淚水,那些好聚好散的話壓在喉嚨裏。
以前總想爭個偏愛優先權,現在不會了 人心各有所願,的確沒有道理可講
可憑什麼......他做錯了事卻企圖要她的原諒!
憑什麼......他縱容一個“罪犯”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
餘秋穗想,再撐一會,就一會,這一切的苦會成爲砍向他們的最鋒利的刀......
另一邊,溫瑩瑩被安置在餘秋穗的對面病房。
趁着護士換藥的間隙,她攥着帆布包偷走的抗生素藥劑,眼底閃過陰狠。
她知道這是餘秋穗的救命符,只要高燒再起引起腦膜炎,沒有這個東西,足以徹底讓餘秋穗變成傻子。
到時,她順理成章住進周家,成爲周夫人,擁有周彥的愛,指日可待。
突然,餘秋穗的體溫突然飆升,最高時沖到爆了體溫計。
主任醫生臉色凝重:“再找不到適配的抗生素,病人可能會出現腦損傷,甚至全身癱瘓......”
隔床的小妹妹急得直哭,一遍遍幫餘秋穗撥打病歷單上家屬周彥禮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