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在車上肯定不行!”林剛嚇壞了,要是真的死在車上,他肯定是要擔責的!
“要不......送東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吧!”
老楊和旁邊的趙管教,都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說東江的醫院都沒有血清麼?”
“說不定......現在又有了呢!”
林剛咬着牙,擠出了這句話......
之後,林剛讓老楊把車子停在了應急車道上,然後自己下了車,和領導做了請示。
說是領導,其實就是周正。
現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周正雖然不想許陽被帶到東江的醫院,但也怕他真的死了,所以,也只能同意了。
但他囑咐林剛,必須全天二十四小時在病房裏看着許陽,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領導同意了,林剛也就沒了太大壓力。
然後,他便讓老楊開車去東江市第一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後,聽到是被蛇咬傷了,醫生們立刻對許陽進行了會診,然後安排了手術。
因爲許陽的傷口已經出現潰爛,所以只打血清肯定不行,還要進行清創手術。
手術完了後,許陽需要住院觀察。
本來,按照醫院的意思,許陽被蛇咬的也不算非常嚴重,手術做完了,觀察兩三天也就行了。
可林剛卻堅持至少住院一周以上,理由是防止出現意外。
既然監獄方堅持,醫院自然也不會反對。反正在這多住一天,就多收一天錢,何樂不爲。
許陽被安排在住院大樓17樓的1712病房,林剛和趙輝,也就是另一名管教輪流看守。
在病房內,爲了防止許陽逃脫,他的左手會被手銬銬在病床上。
這樣一來,林剛和趙輝看守的壓力就小了不少,當班的時候也不用一直待在病房裏了。
即便是在病房門口抽個煙,和小護士聊個天,解個悶,也不怕許陽會跑。
就這樣,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兩天,許陽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
他現在完全可以確定,那五步蛇就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大概率是林剛安排的。
林剛的背後是誰?當然是周正。
而之所以要讓他離開監獄,越遠越好,就是防止在這幾天時間內,見到某些身份特殊的人。
這到底是周正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
許陽不知道,但他覺得,大概率是有人指使的。
算一算時間,陳致遠受傷的消息,也應該傳到省裏了。只要陳望州知道了兒子受傷的事,肯定會來醫院探望。
所以,許陽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確認陳致遠在哪個醫院,然後就是陳望州有沒有來過東江。
那向誰打聽呢?
只能和來給他換藥的護士打聽了。
不過,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方面,在護士換藥的時候,林剛和趙輝基本都在,不給許陽多說話。另一方面,前兩天給許陽換藥的小護士,可能是覺得許陽是犯人,對他愛搭不理的。
但沒辦法,只能找機會,再試試看了。
很快,機會就來了。
第三天中午換藥時,林剛煙癮犯了,就起身去了門口抽煙。而這次來換藥的護士,換人了。
當她出現在許陽面前時,許陽不禁一愣。
“蘇沫沫?”
這女孩,許陽認識。
因爲,她是許陽的高中同學,也是他前女友凌曉雅的閨蜜。
蘇沫沫是個挺漂亮,也挺單純的女孩,在東江衛校上的大專,現在還在實習期。
因爲凌曉雅的關系,他們之間還算熟悉。
蘇沫沫看到許陽,也是一驚。
“許陽?”
“你不是......在監獄坐牢麼?”
許陽笑了笑:“對啊,我現在還在坐牢呢,只不過幹活的時候被蛇咬傷了,被帶來治傷了。”
“許陽,那個事......真的是你幹的嗎?”蘇沫沫望着許陽,欲言又止。
許陽知道她說的是校花案。
“林舒月不是我殺的,我是被人陷害的。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後來就不省人事了。醒來的時候,林舒月已經死在我的床上。”
“可能你不相信我說的,沒關系,我習慣了。”
許陽苦笑兩聲,聲音裏透着一絲落寞。
“不,我相信你。”
望着許陽,蘇沫沫的眼圈,忽然紅了。
“許陽,那件事發生後,曉雅哭了很久,我......我也是。”
“你不要怪曉雅,不是她要和你分手的,是她爸媽逼她的。曉雅當時實在是沒辦法了......”
許陽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默。
此時的心情,說不上是釋然,還是失落。
就算當時凌曉雅是被逼着和自己分手的,那麼現在,他們兩個人,也很難再走到一起了。
“她還好麼?”許久,許陽道。
蘇沫沫的眼圈有些紅,擦了擦眼淚,“許陽,曉雅......出國了。”
“出國了?”許陽心中一震:“她去了哪裏?”
“Y國首都,朗敦。”
許陽愕然。
曾經,他們談戀愛時,凌曉雅多次提到過這座城市。她說喜歡霧都,還說,等他們結婚時,希望能去那裏度蜜月。
蘇沫沫輕聲道:“許陽,出國前,曉雅跟我說,她其實很想去見你一面,可是,她沒有勇氣。”
“那她......有說什麼嗎?”
“她說,如果你們有緣,以後會再見面的。“
許陽沒說話,望着天花板的眼睛裏,好似深不見底的黑洞,充斥着復雜的情緒。
有緣再見?
呵呵,罷了,到此爲止吧,也挺好。
他心裏不怪凌曉雅。
畢竟,她也承受了很大壓力。
在外人看來,自己不光是個殺人犯,還是個強奸犯,換了誰,可能都不願意讓女兒再和自己交往吧。
只是,凌曉雅沒有遵守他們之間曾經的誓言——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你別難過了,事情都發生了,就要勇敢的面對現實。”
蘇沫沫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對他揮了揮小拳頭,做了個打氣的手勢:“許陽,加油。”
許陽從負面情緒中回過神來。
的確,現在不是他emo的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哦對了,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了。”蘇沫沫忽然看向許陽。
“什麼事?”
蘇沫沫看向許陽:“曉雅出國之前,還特意叮囑我找機會告訴你,她說林舒月的爸爸,在林舒月遇害後不久,也出事了。”
“她爸爸?出了什麼事?”許陽皺眉。
“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她爸在高速上,被兩輛大貨車夾在了中間,開的車都被擠成了鐵餅。”蘇沫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