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前世的記憶,和收集到的一些信息,薛寶琴的父親是薛家二房,同樣是皇商,但似乎更專注於海外貿易或是某些特定的行當,爲人低調,不像薛蟠之父和薛蟠那樣張揚。
薛寶琴的哥哥薛蝌,也是個穩重能幹、知書達理的年輕人,並非薛蟠那樣的紈絝。
這一支,有能力(畢竟是皇商世家出身),有渠道,但相對不惹眼,不像薛寶釵一家那樣處於風口浪尖。
而且,薛寶琴他父親好像常年在外打理生意,與京中權貴交往不深,這不就是自己理想的合作(或者說,利用)對象嗎。
如果能通過某種隱秘的方式,收服薛家二房,由自己提供一定的庇護或政策上的便利(比如某些關節的打通,或者利用太子身份無形中消除一些麻煩),由他們出面經營,利潤分成……這或許是一條可行的路子。
當然,具體操作需要極其小心,必須找到絕對可靠的下屬,避免直接與薛家大房接觸。
而且,做什麼生意也需要仔細斟酌,要合法合規(至少表面上是),利潤豐厚,又能借上點“東風”。
“福安,”夏武心中有了初步計較,看向福安,“你在宮中這些年,可認識什麼……嘴巴嚴實,家裏人在外面做些小生意,或者與那些皇商世家能搭上點關系的內侍或嬤嬤?”
福安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謹慎地回道:“殿下,奴婢認識的人不多……”
“不過,倒是有個同在司禮監做文書的小太監,他有個遠房表親,好像在……在金陵薛家某個鋪子裏做過二掌櫃,後來不知怎的出來了,如今自己搗鼓些南北雜貨。此人奴婢見過兩次,看着像是個機靈本分的。”
“薛家鋪子出來的?”
夏武眼睛微眯。這人或許是個切入點。
“嗯,此事你留心一下,找個機會,不着痕跡地打聽打聽那人如今具體做什麼,爲人如何,家裏情況怎樣。”
“記住,萬萬不可透露是孤的意思,只當是你自己好奇或是想托他捎帶些宮外的東西。”
夏武低聲吩咐道。
“太子爺放心,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絕不給殿下惹麻煩!”
福安雖然不明白太子爲何突然對宮外生意人感興趣,但他現在對夏武幾乎是盲目的信任和忠誠,立刻鄭重答應下來。
“等一下,算了!不用打聽了。”
剛剛準備出去的福安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夏武。
“去把賈芸與倪二帶到偏殿!”
“是殿下,奴婢告退。”
夏武隨後來到東宮,一處更爲僻靜、隱秘專供自己偶爾休憩的小偏殿內。
此處陳設簡單,守衛皆是夏武暗中觀察許久、忠誠度至少達到二級(70以上)的太子衛隊士兵,由那個忠誠度已達二級的什長張奎親自帶人守在殿外,確保萬無一失。
夏武端坐於上首,並未穿着正式的太子袍服,只是一身素雅的常服,但那份日漸養成的威儀,依舊讓被帶進來的兩人感到窒息般的壓力。
賈芸,一個清秀機靈的青年,原本在賈府旁支中掙扎求存,因緣際會得了夏武一點小小的“賞識”(不過是夏武實驗金手指時,順手用太子的名頭幫他解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麻煩),
其忠誠度便從最初的一級(30)迅速飆升,如今已是穩穩的【二級忠誠(88/100),狀態:願爲殿下效死,視殿下爲再生恩主】。對賈芸而言,太子殿下就是他脫離賈府邊緣人命運、飛黃騰達的唯一希望。
另一個則是倪二,綽號“醉金剛”,本是市井中有名的潑皮無賴,卻頗講些江湖義氣。
一次他惹上了不該惹的官司,眼看要栽,也是夏武通過賈芸這條線,暗中使了點力氣,將他撈了出來。
倪二這等粗豪漢子,最重恩義,自此死心塌地,忠誠度更是直接沖到了【二級忠誠(92/100),狀態:刀山火海,絕不皺眉】。
“小人賈芸(草民倪二),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兩人進殿後,不敢抬頭,直接跪倒在地,行了大禮。
聲音裏帶着難以抑制的激動與敬畏。
夏武看着他們頭頂那扎實的綠色二級忠誠度字樣,心中頗爲滿意。
果然,“太子”這兩個字,對於這些底層或邊緣人物而言,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稍施恩惠,給予希望,便能輕易收獲遠超預期的忠誠。這比他一點點去刷那些宮裏油滑太監宮女的忠誠度,效率高多了。
“起來吧。”
夏武聲音平和,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謝殿下!”
兩人這才敢起身,卻依舊垂手躬身,不敢直視。
“孤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一件要緊事,需你們去辦。”
夏武沒有繞圈子,直接切入主題,目光落在賈芸身上,“賈芸,你可知金陵薛家二房,薛二老爺,其子名喚薛蝌,有一女名喚寶琴的?”
賈芸心思活絡,立刻回道:“回殿下,小人知道。薛二老爺一支素來低調,主要經營海外奇珍和南邊的一些特產,與京中薛大老爺薛蟠那一支往來還算密切。”
“薛蝌公子聽聞是個穩重能幹的,其妹寶琴姑娘年紀雖小,卻聰慧過人,隨父兄走南闖北,見識不凡。”
“很好。”
夏武點了點頭,“孤要你,帶上倪二,孤再挑選五個侍衛保護你的安全,你即刻動身,前往金陵。”
“找到薛二老爺和薛蝌,想辦法,將他們三人,秘密地帶到孤的面前。”
賈芸和倪二心中都是一凜。
秘密帶回來?還是皇商薛家的老爺和公子小姐?這可不是尋常差事!
夏武看着他們略微變化的神色,繼續道:“方法,孤不管。你們是威逼,利誘,還是誆騙,只要不傷他們性命,不留明顯手尾,能達成目的就行”。
“給本宮記住了,是秘密帶來,不能驚動任何人,尤其是薛家大房、賈家、王家,乃至地方官府。”
他語氣轉冷,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孤可以告訴你們,此事關乎孤之大計,亦關乎你二人之前程性命。辦好了,孤不會虧待你們。辦砸了,或是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