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東旭跟在他後面不解的問:“你這是要去哪?”
“我早晨的時候來你家沒人,你們兩口子去哪了?”
藍戰野:“你找我有事?”
白東旭:“我擔心你啊!”
“你的事怎麼解決了?”
藍戰野:“沒事了!撤銷投訴了!”
白東旭:“什麼時候的事你小子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還在擔心你呢!”
藍戰野:“我要去給我媳婦買衣服,你要跟着嗎?”
白東旭:“你給嫂子買衣服爲什麼不帶着她啊?”
“……”
說完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不是兄弟!我還替你擔心的睡不着,你……”
“你小子悠着點兒,注意身體!”
“知道你沒事就行,我回去了!”
白東旭離開後藍戰野走進一家新開的服裝店。
老板恭敬的問:“先生要給誰買衣服?”
藍戰野:“給我媳婦!”
老板:“您要看什麼款式的?”
藍戰野想了想說:“要保守穩重的!”
老板拿出一件復古的月白色裙子說:“先生您看這件可以嗎?”
“這件裙子是根據旗袍的靈感改成的樣式,既有旗袍的穩重高貴又不過度隆重,平日穿也很合適!”
藍戰野滿意的說:“幫我包起來吧!”
藍戰野帶着裙子回來向唐妤展示:“你看這件裙子怎麼樣?領子夠高又不刻意,能遮擋住痕跡又不突兀!”
唐妤試了試很滿意的說:“眼光不錯!”
藍戰野:“你脫下來我現在洗了,明早能幹,不耽誤你上班!”
唐妤換下衣服遞給他。
藍戰野接過衣服去洗。
唐妤:“白團長找你什麼事?”
藍戰野邊洗衣服邊回:“他還不知道投訴已經撤銷了,過來問問!”
唐妤:“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不會跟着你去買衣服了吧?”
藍戰野:“去的路上聽說已經解決就回去了!”
唐妤:“還好!”
“否則他看到你給我買的裙子,他來的時候我沒有出門,還有你在洗床單,他一定能想到什麼原因!”
藍戰野笑了笑沒說話。
他沒有告訴她白東旭早上已經來過一次了!
他轉移話題道:“你和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才答應撤銷投訴?”
唐妤:“我說了你艱苦訓練和奮勇戰鬥的故事,我覺得只要是國人聽了都不會忍心毀了你!”
藍戰野洗好衣服回來問:“你是如何知道我以前的事的?”
唐妤:“爸爸說的!”
“他給我講起你從前的事神采奕奕,驕傲的不得了!”
藍戰野突然收起笑容坐下。
唐妤:“你是和爸爸有什麼誤會嗎?”
“我能感覺到你對他的疏離,還有他對你的小心翼翼!”
藍戰野:“算不上誤會,只是我心裏的一個結,始終解不開!”
唐妤:“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好勸你放下,但我知道沒有父母的滋味。”
“如今爸爸還在,你有什麼話還可以和他說,既然有心結就想辦法解開,不能越系疙瘩越大,等以後你後悔都來不及!”
藍戰野:“事情過去很多年,我始終無法面對他,每次見到他都會想起我媽!”
唐妤坐在他對面溫柔的問:“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藍戰野:“其實我還有一個妹妹,小我五歲,若活着應該比你還大一歲!”
“我十三歲那年大革命剛開始,我爸的戰友被迫害,革職後關在滇南,生活環境很不好。”
“我爸他堅持爲戰友奔走申冤,替他說了很多激進的話,很快也被革職送到東北農場勞改!”
“我們一家四口住在東北的牛棚裏,正值寒冬臘月,我媽生孩子難產!”
“看押我爸的人說只要他肯寫下舉報他戰友的資料才肯給我媽請醫生!”
“我爸他堅持不肯寫一個字,我媽最終難產血崩離世,一屍兩命!”
“沒過多久我妹妹她得了肺炎,高燒不退,我求我爸讓他給我妹找醫生!”
“可看押的人依舊要求我爸寫舉報材料,他依舊不肯!”
“我妹妹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在他八歲那年離開了!”
“我當時恨極了我爸,恨他不能保護媽媽和妹妹。”
“可隨着年齡增長,我當兵之後能理解他對戰友的感情!”
“我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恨他。”
“如果是我處在當時我爸的位置,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可我媽媽和妹妹確實是因爲他才沒的。”
“還有那個沒出生的孩子,三條生命,都是因爲他!”
“你說我應不應該恨他!”
說着說着他難受的紅了眼眶。
唐妤起身抱住他說:“想哭就哭吧!”
藍戰野抱着她的腰,頭埋進她的懷裏哭泣。
唐妤拍着他的背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她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藍戰野恢復一些後唐妤試探着問:“爸爸的戰友後來怎麼樣了?”
藍戰野:“他挺過來了已經被平反了!”
唐妤:“那個年代枉死了太多無辜的人,不能說具體是誰的錯,要說錯也是那個年代的錯!”
“爸爸當時無論做怎樣的決定結果都注定是痛苦的!”
“如果他選擇妥協,爲了救媽媽和妹妹出賣戰友,對他也是同樣的傷害!”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沒有正確答案!”
藍戰野:“我恨他也恨自己無能,沒有能力保護媽媽和妹妹!”
唐妤:“媽媽和妹妹葬在哪兒?我們結婚了,理應去看看他們的!”
藍戰野:“他們葬在東北!”
唐妤:“等你休假,我們去趟東北吧!帶上爸爸!”
藍戰野點頭答應!
他忽然想起:“你爸爸媽媽在哪?”
“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唐妤:“他們的骨灰撒向大海了!”
“他們說希望以後可以獲得自由,自由的身體,自由的靈魂!”
藍戰野緊緊的抱住她。
兩人都是那個時代的受害者,可以共情對方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