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超市裏的 “驚喜” 與罐頭爭奪戰
天剛蒙蒙亮，林辰就被凍醒了。他抱着那口破鍋縮在牆角，鍋沿硌得肋骨生疼，像揣了塊冰疙瘩。窗外的風 “嗚嗚” 地叫，卷起地上的塑料袋，在樓之間打着旋兒，活像個沒頭蒼蠅。
“起來了，懶蟲。” 蘇蕊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背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裏拎着根磨尖的鋼管，“再不起，罐頭就被野貓搶光了。”
林辰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見蘇蕊腳邊放着兩個鐵皮桶，上面還蓋着塊破布。“這是啥？你的新武器？”
“裝罐頭用的。” 蘇蕊踢了踢鐵皮桶，發出 “哐當” 的響聲，“王哥找的，說比背包結實，還能擋子彈。”
“我看像垃圾桶。” 林辰拿起自己的破鍋，往肩上一扛，“走吧，我的‘雷神之錘’已經迫不及待要立大功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樓道裏靜悄悄的，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綠光，照得牆上的影子歪歪扭扭。路過 25 樓時，李大爺正蹲在門口抽煙，看見他們就往旁邊挪了挪，露出身後的麻袋：“裏面有幾個紅薯，烤熟了的，路上墊墊肚子。”
林辰接過還熱乎的紅薯，皮都烤焦了，掰開來金黃流油，一股甜香味直往鼻子裏鑽。“大爺，您這手藝能開燒烤攤了。”
“以前在生產隊，我烤的紅薯能引來半村的娃。” 李大爺笑了，皺紋擠成一團，“東邊超市那片有老鼠，大得跟貓似的，你們當心點。”
“知道了，謝謝您！” 蘇蕊把紅薯塞進包裏，拉着林辰繼續往下走。
出了環球大廈，冷風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林辰縮了縮脖子，把破鍋往胸前抱了抱：“這天氣，出門都得自帶棉被。”
“忍忍吧，到了超市就暖和了。” 蘇蕊往東邊指了指，遠處的建築在晨霧裏若隱若現，“聽說那超市以前是連鎖的，叫啥‘惠民萬家’，貨架上的罐頭能堆到天花板。”
“那這次咱得多帶點，最好能扛一鐵皮桶回去。” 林辰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完整的罐頭了，上次吃的還是搶餓狼幫的，味道有點發餿，但當時覺得比山珍海味還香。
兩人沿着馬路往前走，腳下的碎玻璃 “嘎吱嘎吱” 響。路邊的汽車大多成了空殼子，有的車窗上還貼着褪色的廣告，“買一送一” 的字樣被彈孔打得七零八落。林辰突然停在一輛跑車前，指着車標說：“你看這‘小豹子’，以前我鄰居開的就是這個，三百多萬呢，現在連只雞都換不來。”
“三百多萬能買多少罐頭？” 蘇蕊白了他一眼，“走快點，太陽出來前得趕到。”
“至少能買一卡車。” 林辰跟在後面嘀咕，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跟做夢似的。那時候他頓頓山珍海味，嫌這個太油那個太淡，哪想過有一天會爲了一個罐頭拼命。
快到超市時，林辰突然拽住蘇蕊，往旁邊的垃圾桶後一躲。“咋了？” 蘇蕊壓低聲音，握緊了鋼管。
“你看前面。” 林辰指着超市門口，只見兩個穿着破棉襖的人正蹲在地上，手裏拿着撬棍，不知道在撬啥。
“像是在撬卷簾門。” 蘇蕊眯起眼睛，“看樣子不是龍哥的人，沒穿迷彩服。”
“管他是誰，敢搶我們的罐頭，就是敵人。” 林辰摸了摸懷裏的紅薯，“要不咱等他們進去了再動手？坐收漁翁之利。”
“你咋淨想些歪招？” 蘇蕊戳了戳他的腦袋，“先看看情況，萬一是自己人呢？”
正說着，那兩人突然歡呼起來，卷簾門被撬開一條縫，足夠一個人鑽進去。他們一前一後鑽了進去，很快就沒了動靜。
“走，跟上。” 蘇蕊貓着腰，往超市門口挪去。林辰趕緊跟上，感覺心髒 “砰砰” 直跳，比上次打龍哥時還緊張。
超市門口堆着不少垃圾，有發黴的面包紙，還有幾個空罐頭盒，被踩得扁扁的。林辰撿起一個罐頭盒，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了，但還能看出是牛肉味的。“看來這地方確實有貨。”
兩人鑽進卷簾門，裏面黑漆漆的，一股黴味混合着爛水果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把林辰熏暈過去。蘇蕊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只見貨架東倒西歪，地上散落着各種包裝袋，還有幾具 skeleton（骨架），嚇得林辰趕緊捂住嘴。
“小聲點。” 蘇蕊壓低聲音，“那兩人肯定在裏面。”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裏走，手電筒的光柱在貨架間晃來晃去。突然，林辰踩到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只死老鼠，大得跟兔子似的，肚子鼓鼓的，看着惡心極了。
“我的個親娘，李大爺沒騙我，這老鼠果然成精了。” 林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踩到蘇蕊的腳。
“別大驚小怪的。” 蘇蕊的聲音有點發緊，“你聽，有聲音。”
林辰豎起耳朵，果然聽見前面傳來 “叮叮當當” 的響聲，像是在撬東西。兩人悄悄摸過去，躲在一個貨架後面，探頭一看，只見那兩個穿破棉襖的人正蹲在地上，撬開一個鐵皮箱，裏面露出一排排罐頭，金光閃閃的，看得林辰眼睛都直了。
“發財了！這下能吃好幾天了！” 一個矮胖子興奮地大喊，拿起一個罐頭就往懷裏塞。
“小聲點！你想引來喪屍啊？” 高瘦子拍了他一下，自己也抓了好幾個，往麻袋裏裝。
“喪屍？這地方還有喪屍？” 林辰心裏咯噔一下，他只聽說過喪屍，還沒親眼見過呢。
蘇蕊皺了皺眉，示意他別出聲。兩人看着那兩人把罐頭往麻袋裏裝，眼看就要裝滿了，蘇蕊突然站了起來：“那罐頭是我們先看上的！”
矮胖子和高瘦子嚇了一跳，手裏的罐頭 “啪嗒” 掉在地上。“你們是誰？” 高瘦子撿起地上的撬棍，警惕地看着他們。
“路過的，正好缺罐頭。” 林辰也站了起來，把破鍋往身前一橫，“識相的就把罐頭留下，不然別怪我的‘雷神之錘’不客氣。”
“就憑你們倆？” 矮胖子嗤笑一聲，也撿起根鐵棍，“這罐頭是我們先找到的，有本事就來搶！”
“搶就搶，誰怕誰！” 林辰舉着平底鍋就沖了過去。他以前沒打過架，但這段時間跟着蘇蕊他們也算見了不少世面，知道氣勢不能輸。
矮胖子舉着鐵棍就朝林辰砸來，林辰趕緊用平底鍋一擋，“當” 的一聲巨響，震得他胳膊發麻，平底鍋上又多了道印子。“我操，你這鐵棍是鐵做的吧？”
“廢話，難道是棉花做的？” 矮胖子又砸了過來，林辰左躲右閃，雖然沒受傷，但也狼狽不堪。
另一邊，蘇蕊和高瘦子打得正激烈。高瘦子的撬棍舞得虎虎生風，蘇蕊的鋼管也不含糊，兩人你來我往，打得貨架 “嘎吱嘎吱” 響，上面的東西掉了一地。
“蘇蕊，快幫忙！我快扛不住了！” 林辰大喊，他被矮胖子逼得連連後退，差點撞到貨架。
蘇蕊一腳踹在高瘦子肚子上，趁他後退的功夫，轉身一鋼管砸在矮胖子背上。矮胖子 “哎喲” 一聲，手裏的鐵棍掉在地上。林辰趁機一平底鍋拍在他腦袋上，矮胖子晃了晃，暈了過去。
高瘦子見狀，也顧不上打架了，轉身就跑。蘇蕊想追，被林辰拉住了：“別追了，罐頭要緊。”
兩人看着地上的鐵皮箱，裏面的罐頭琳琅滿目，有牛肉的、豬肉的、水果的，甚至還有豆豉鯪魚的，看得他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的個乖乖，這簡直是滿漢全席啊。” 林辰拿起一個牛肉罐頭，在手裏掂量着，“這下咱們聯盟的人有口福了。”
蘇蕊也笑了，開始往鐵皮桶裏裝罐頭。“多裝點，省得下次再來。”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外面傳來 “嗷嗷” 的叫聲，像是狼嚎，又像是啥野獸的叫聲。林辰心裏一緊：“這是啥聲音？不會是喪屍吧？”
“不像，喪屍沒這麼大動靜。” 蘇蕊側耳聽了聽，臉色變了，“不好，是野狗！好多只！”
兩人趕緊跑到門口一看，只見十幾只野狗正圍着超市門口轉悠，眼睛綠油油的，嘴裏流着口水，看樣子是被罐頭的香味吸引來的。
“我操，這下麻煩了。” 林辰咽了咽口水，“這些狗跟上次追我們的那幾只不一樣，看着更凶。”
“別慌，” 蘇蕊把鐵皮桶蓋好，“我們從後門走，李大爺說超市有後門。”
兩人扛起鐵皮桶，往超市後面跑。後門果然有扇小門，不過鎖着。蘇蕊二話不說，一鋼管砸在鎖上，鎖開了。
兩人剛跑出後門，就聽見身後傳來野狗的叫聲，越來越近。“快跑！” 蘇蕊大喊，扛起鐵皮桶就往前沖。
林辰也趕緊跟上，雖然鐵皮桶很重，但他跑得飛快，感覺自己比博爾特還快。兩人在小巷裏七拐八繞，野狗在後面緊追不舍，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往哪跑？” 林辰大喊，他已經分不清方向了。
“跟我來！” 蘇蕊拐進一個狹窄的巷子，裏面堆滿了雜物，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兩人剛跑進去，就聽見野狗的叫聲在巷口停住了，估計是進不來。他們鬆了口氣，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我說蘇蕊，你是不是以前練過長跑？跑得也太快了。” 林辰喘着氣說，感覺肺都要炸了。
“以前送快遞，經常被狗追，練出來的。” 蘇蕊笑了笑，擦了擦臉上的汗，“沒想到這些野狗鼻子這麼靈，隔着老遠都能聞到罐頭味。”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扛起鐵皮桶繼續往回走。這次他們不敢走大路，專挑小巷子鑽，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再遇到啥危險。
快到環球大廈時，林辰突然停下腳步：“你看前面，那是不是瘦猴他們？”
蘇蕊往前一看，只見幾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環球大廈的方向走，手裏還拎着包，看着像是瘦猴他們。“是他們，他們幹啥去了？”
“不知道，看着怪怪的。” 林辰皺了皺眉，“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別了，先把罐頭送回去再說。” 蘇蕊說，“萬一他們是去做啥任務呢。”
兩人加快腳步，回到了環球大廈。大家看到他們扛着滿滿的鐵皮桶，都圍了上來，興奮得不得了。
“我的個親娘，這是啥？罐頭？” 張嬸看着鐵皮桶裏的罐頭，眼睛都直了。
“是啊張嬸，有牛肉的、豬肉的，還有水果的，您隨便挑。” 林辰笑着說，把罐頭一個個拿出來。
“太好了！這下孩子們有吃的了！” 張嬸激動得抹眼淚，拿起一個水果罐頭就往孩子手裏塞。
王哥和趙叔也走了過來，看到罐頭也很高興。“你們倆可以啊，這麼多罐頭，夠我們吃一陣子了。” 王哥拍着林辰的肩膀說。
“那必須的，也不看是誰出馬。” 林辰得意地說，“不過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瘦猴他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啥去了。”
“瘦猴？” 趙叔皺了皺眉，“他們不是說今天要去修樓梯嗎？怎麼跑出去了？”
“不知道，看着挺神秘的。” 蘇蕊說，“要不要去找找他們？”
“不用，” 趙叔搖搖頭，“估計是偷懶去了，等他們回來再說。”
大家開始分發罐頭，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林辰看着這一幕，心裏暖暖的。他拿起一個豆豉鯪魚罐頭，打開來聞了聞，真香。
“給你。” 蘇蕊遞過來一個水果罐頭，“這個甜，女孩子都愛吃。”
“你咋知道我愛吃甜的？” 林辰接過罐頭，心裏有點小竊喜。
“猜的。” 蘇蕊笑了笑，自己拿起一個牛肉罐頭，打開來吃了起來。
林辰也打開水果罐頭，挖了一勺放進嘴裏，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好極了。他覺得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罐頭，比以前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吵嚷聲，好像是瘦猴他們回來了，還跟誰吵了起來。林辰和蘇蕊對視一眼，趕緊跑了出去。
只見瘦猴他們正和王哥吵得不可開交，瘦猴手裏還拿着個收音機，不知道在擺弄啥。
“你們這是幹啥去了？” 蘇蕊問。
“我們…… 我們去撿了個收音機。” 瘦猴有點心虛地說，“能收到信號，裏面說城西有個大安全區，有軍隊駐守，管吃管住，還安全。”
“安全區？” 林辰心裏一動，“真的假的？不會又是龍哥那種騙人的吧？”
“不知道，但收音機裏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瘦猴說，“我覺得咱們應該去看看，總比在這棟破樓裏天天擔驚受怕強。”
“不行！” 王哥反對，“我們好不容易才把這裏守下來，現在走了，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再說了，誰知道那安全區是不是真的安全？”
“怎麼白費了？留着命最重要！” 瘦猴也急了，“龍哥肯定還會再來，到時候我們誰也活不了！去安全區至少還有條活路！”
“你怎麼知道是活路？萬一是什麼陷阱呢？” 趙叔也走了過來，皺着眉頭說。
“那也比在這等死強！” 瘦猴梗着脖子說，“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帶我的人去城西！誰願意跟我走？”
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也紛紛點頭：“我們跟猴哥走！”
樓道裏頓時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去城西安全區，一派主張留在環球大廈。兩派吵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
林辰看着這一幕，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知道，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有風險。留在環球大廈，可能會被龍哥打進來；去城西安全區，也可能遇到危險。
“大家別吵了。” 蘇蕊突然開口，“想去城西的，我們不攔着，祝你們一路平安。想留下的，我們繼續守着這裏，一起對抗龍哥。”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看着蘇蕊。瘦猴猶豫了一下，說：“蕊姐，我知道你是爲我們好，但我真的不想再打了，太累了。”
“我理解。” 蘇蕊點點頭，“你們走吧，路上小心點。”
瘦猴帶着他的人收拾東西去了。林辰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裏有點復雜。“你說他們能順利到達安全區嗎？”
“不知道。” 蘇蕊搖搖頭，“但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尊重他們。”
“那我們呢？真的要留在這兒嗎？” 林辰問。
“嗯。” 蘇蕊看着環球大廈，眼神堅定，“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
林辰看着蘇蕊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裏踏實了很多。“行，你留下，我就留下。大不了跟龍哥拼了，我這‘雷神之錘’還沒發揮最大威力呢。”
蘇蕊笑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顯得格外好看。“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很快，瘦猴他們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發了。蘇蕊給了他們一些罐頭和水，叮囑他們路上小心。
“蕊姐，林辰，謝謝你們。” 瘦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如果…… 如果安全區不好，我們還能回來嗎？”
“隨時歡迎。” 蘇蕊笑了笑。
瘦猴他們走了，樓道裏一下子空了不少，氣氛也有點沉悶。林辰看着地上的罐頭盒，突然說：“別想了，他們有他們的路，我們有我們的路。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加固防御吧，龍哥說不定啥時候就來了。”
“嗯。” 蘇蕊點點頭，“王哥，你帶幾個人去把瘦猴他們樓層的門封上，別留空子。趙叔，你再去檢查一下武器，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