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道歉得太誠懇,把兩位嫂子都搞懵了。
王小秋還蒙在鼓裏,笑呵呵道:“溪月妹子你來得正好,我剛想待會去找你,給你送根筍子呢。”
“既然你來了,進屋跟我拿,我屋裏還沒收拾好,就不多走那幾步路了。”
說完,又看向旁邊年紀大一點的那個嫂子:“玉梅嫂子,剛才聽你說桌椅可以找人幫忙打幾個,你進屋幫我瞧一瞧,我家裏的那些樣式能不能打。”
張玉梅當然是樂意幫忙的。
因爲大西北苦寒,好多軍嫂都不願意過來隨軍,整個家屬院也就住了二十多戶人家。
好不容易來新人,又是好相處的,她當然樂意親近。
話也是她先說出去的。
只是……
張玉梅看了眼秦溪月,很是猶豫。
她一點都不想跟秦溪月接觸,扯上關系。
王小秋剛來,根本不知道秦溪月做過的壞事,更不知道軍嫂們心裏的小九九。
剛過來第一天就認識新朋友,她很是高興。
“我家裏就收拾了一半,你們可別嫌棄。”說着人就走了。
秦溪月笑着跟了上去。
張玉梅想了想,打算跟過去瞧瞧。
“秀珍妹子,你去不去?”
柳秀珍搖搖頭:“這個點,我兒子應該醒了,我得回家照顧孩子,就先不去了。”
張玉梅知道她是想避開秦溪月,故意找了個借口,也沒勉強。
到了王小秋家裏,秦溪月才發現,王小秋家雖然也是兩室一廳,但是空間比蕭勁鋒分配到的那套房子小了很多,也不帶後院。
她心想部隊家屬院的房子應該是按照職級分的。
雖然她對這年代部隊的職級了解不是很多,但從多年的看文經驗來看,團長算挺高的職位了。
男主一般年紀設定都不大,太大了讀者覺得老,太年輕了又不符合職級高的設定,看得出戲。
所以很多作者會把男主的職級設定爲團長,既不像師長那樣離譜,也沒有連長那種看起來職級低一點。
簡單來說,就是有逼格。
她趕潮流,嫁了個團長。
原先對這種職級沒啥觀念,現在通過房子的對比,就看出來了。
王小秋家的房子顯然是分配下來沒多久,還沒入住,只有一個櫃子、一個桌子和幾個木凳。
都很破舊。
顯然是上一戶人用完留下來的。
那幾個凳子還是缺胳膊少腿的,所以她們一進去,連個坐的東西都沒有,就在堂屋裏幹站着。
王小秋也知道自己家的情況,訕笑着解釋:“家裏還沒收拾好,讓你們見笑了。我們家老胡已經找人去做凳子了,過幾天才能拿到,家裏也沒坐的地方,你們別嫌棄啊。”
秦溪月快速掃了眼,看到牆邊有鑿刀、鋸子和斧頭,還有幾塊木頭和木板。
雖然王嫂子家裏的家具不齊全,但是做家具的工具都有。
她想了下,主動道:“王嫂子,你家的這幾個凳子能修好,要是你不介意,我幫你修修?不然你吃飯啥的也不方便,兩個孩子也要找坐的東西。”
話音剛落,王小秋和張玉梅同時詫異地望向她。
“你會修木凳?”
“你啥時候會修東西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最震驚的就是張玉梅了。
誰不知道秦溪月又懶又愛占人便宜,還喜歡鬧事,之前來家屬院住兩個月,就沒聽說過她會幹活。
今天竟然主動要幫人修凳子。
張玉梅覺得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
秦溪月隨便找了個理由:“我爹在廠裏就是做木匠活的,我跟他學了一些,能修得牢固。”
王小秋還沒問過秦溪月的家庭,但這年頭大家多是農村出生,父輩有門手藝並不少見。
農村婦女也能幹,不比男人差。
所以她一點也不懷疑秦溪月的本事。
就是不太好意思麻煩別人。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一來就讓你幫我修凳子。”
“沒事,我在家閒着也是沒事幹,幫你修凳子還能跟你聊聊天。”
王小秋還是猶豫:“這得怎麼修?”
“你家裏就有工具,要是你想用釘子固定,就幫我找幾個凳子。”
秦溪月作爲一個理工女,性格風風火火,說幹就幹,拿起鑿刀和鋤頭後,蹲在地上,哐當幾下,把那幾個破木凳都給拆開了。
張玉梅看得瞠目結舌:“你,你怎麼把凳子都給砸了?”
這不是胡鬧嗎?
這下一個凳子也沒了。
王小秋愣愣的,一副心疼的樣子:“這,這能重新裝起來嗎?”
“這幾個凳子都壞了,拆了再重新做,既美觀又牢固。”秦溪月簡單解釋了兩句,就開始動手了。
她先把還能用的木頭拿出來,不能用的全都丟到一邊,然後開始削木塊,磨平,動作很快。
張玉梅剛開始覺得她是瞎胡鬧,本來想呵斥幾句,可看了一會就啥也說不出來了。
這人會不會幹活,有沒有手藝,其實都是能看出來的。
秦溪月那動作,不像是在玩。
她瞬間好奇起來,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想知道秦溪月能不能做好。
秦溪月不看她們,也能猜到她們在想什麼,爲了讓王小秋放下顧慮,她先組裝了一個新凳子。
由於工具有限,也沒有釘子,她采用的是榫卯結構,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智慧,非常穩固。
不到半小時,她就做好了一個,遞給王小秋看:“嫂子看看,這凳子合不合適。”
王小秋在看到她組裝的時候,早就被驚豔了,接過她做好的凳子摸了摸,不可思議道:“你真的會做木凳。”
雖然是重武,可這木頭磨得真平,而且特別牢固。
王小秋迫不及待地放在地上坐着試了一下,一點都不晃。
“你這凳子做得真好。”
張玉梅不可思議道:“你還真會做木凳?”
秦溪月一點都不謙虛:“祖傳的手藝,做了很多年。”
張玉梅啞口無言了。
畢竟她是親眼看到秦溪月怎麼重組凳子的。
只是她不明白,秦溪月怎麼突然這麼勤快了,而且跟她說話心平氣和,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
由於太過詫異,張玉梅就沒走,看着秦溪月繼續組裝凳子。
秦溪月做得越來越快,那些找不到凳腿的,她問了王小秋意見後,直接拿牆邊的木頭直接做新的。
最後給王小秋武裝了五個凳子。
之前總共也就只有這麼多,夠他們家坐着吃飯了。
王小秋驚訝不已:“你,你太厲害了吧。”
張玉梅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秦溪月不以爲意地拍拍手:“小事。”
她蹲了兩個多小時,腳都麻了,說完就要站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間,忽然一陣頭暈目眩,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
耳邊響起王小秋驚慌的聲音:“溪月妹子!你沒事吧。”
然後是張玉梅的聲音:“這怎麼就暈了?快把人送到衛生所。”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溪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一睜眼就覺得頭有點暈,正疑惑着,就看到了王小秋驚喜的面孔湊過來,俯視着她:“溪月妹子,你終於醒了。”
秦溪月想坐起來。
王小秋趕緊扶着她:“你慢點,別着急。”
秦溪月用手揉了揉額頭:“我這是怎麼了?”
她就記得在王小秋家組裝凳子,想站起來的時候兩眼一黑。
雖然蹲兩個多小時有點累,但她穿過來後,身體很健康,總不能這麼脆弱吧?
王小秋無奈地笑道:“你差點把我嚇死了知不知道?你說說你,都懷孕了,怎麼還要幫我幹活。要是早知道你有身子了,我是絕不可能讓你幫我做凳子的。幸好你肚子裏的孩子沒事,不然我得愧疚一輩子。”
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