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羽戲謔的取笑她,“哎喲喲,你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討好起夫君來了,應該先顧顧我這個好姐妹。”
舒沐彤嬌嗔滿面,她推搡了一把鄭羽,“你當然也有份,就知道打趣我。”
兩個人嬉鬧的時候,全然不知一場災禍即將來臨。
舒沐彤的大哥舒安瀾,那可是北境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少將軍。他不僅武藝高超,性格更是嫉惡如仇,容不得半點沙子。
舒安瀾剛從訓練場回來,守門的兵士便暗中回稟,有位風流俊俏的小白臉前來尋找小姐,說是什麼鄭二公子。
舒安瀾一聽這話,心裏便存了股火氣。
這些年來,他和父親舒老將軍屢次被文官彈劾問責,不僅做事束手束腳,還險些被扣上了不忠不義的罪名。
於是,舒安瀾對朝中所有的文官全然沒有好臉色,尤其是鄭太後鄭丞相一派的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尋到府中?
舒安瀾趕到書房的時候,恰巧看見鄭羽正摟着舒沐彤的腰肢,在那粉嫩的臉頰上一連親了好幾下。
舒沐彤咯咯笑着,用小拳頭捶着鄭羽的胸口,她一扭頭發現了舒安瀾,不由得呼喚了一聲,“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鄭羽也掉轉頭看向舒安瀾,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可是在舒安瀾看來,此時的鄭羽卻是無比猥瑣,孟浪至極!
砰的一下,舒安瀾狠狠一拳將鄭羽揍翻,她整個人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從窗口飛出去,跌落在花圃中。
舒沐彤頓時傻眼了,她大吼了一聲,“哥哥,你在幹什麼?”
舒安瀾恨恨的說道:“這樣的登徒子,打死一個算一個。”
鄭羽只覺得喉間一甜,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出來,胸腔內無比疼痛,瞬間昏死了過去。
舒沐彤已經狂奔了出去,她一連聲的叫着,“羽兒,羽兒你沒事吧?”
苗圃中的鄭羽已經昏迷不醒,旁邊的花株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舒沐彤抱起鄭羽嚎啕大哭,她抽噎着說道:“羽兒,你千萬不要嚇我!”
舒安瀾也跟了出來,卻被妹妹舒沐彤狠狠瞪着,“哥哥,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可是寧王妃鄭羽!”
舒安瀾頓時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剛剛在眼皮子底下‘調戲’妹妹的那個小白臉居然是寧王妃。
這下可就闖了大禍了!
舒安瀾一個箭步竄過來,伸手搭在鄭羽的手腕處。
還好還好,人還有微弱的脈搏,幸虧自己剛剛那一拳留了幾分力道,原本只是想給這個小白臉一點教訓。
此時的鄭羽,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唇角的一縷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舒安瀾轉身吼道:“快去請府醫!”
好一通折騰之後,又是扎針又是灌藥,鄭羽終於悠悠的醒了過來。
舒安瀾垂着雙手站在一旁,滿臉的羞靦之色,“寧王妃,是手下一時魯莽誤傷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鄭羽只覺得每呼吸一口氣都劇痛無比,她恨不得將舒安瀾剝皮拆骨扔去喂狗,可是一扭頭看見淚水漣漣的舒沐彤,不由得暗嘆了一口氣。
算了,自己倒黴,怨不得別人!
鄭羽胸腔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指比劃着,回寧王府!
舒沐彤連連點頭,她看了看哥哥舒安瀾,“大哥,你把人打傷了,咱們一起去寧王府請罪!”
舒安瀾從未想過推卸責任,他命人準備了馬車和許多名貴補品,兄妹兩人護送鄭羽前往寧王府。
九翰堂內,伏奕宸已經處理完公務回來了,江帆悄然走進來回稟,“王爺,舒少將軍和舒家小姐來了。”
伏奕宸疑惑的嗯了一聲,“所爲何事?”
江帆囁嚅着說道:“王,王妃受傷了!”
伏奕宸不由得驚詫滿面,“她怎麼會受傷?”
江帆哼哼唧唧的回道:“王妃扮成男子去見舒家小姐,被舒少將軍當成登徒子給揍了,所以受傷了。”
伏奕宸臉部抽搐了兩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會客廳內,舒安瀾單膝跪地,滿臉歉意,他拱手行禮,“王爺,屬下誤傷了王妃,還請王爺責罰。”
伏奕宸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半晌之後他才悠悠的說道:“算了,也不全是你的錯,她也有責任。”
這件事情,就這樣大而化小,小而了之。
唯有鄭羽再度受傷養病,窩在棲雲閣內,數日不曾外出,這讓她煩悶異常,暗自懷疑自己與此地八字不合,處處相克。
舒安瀾因爲錯手打傷了鄭羽,所以內心極爲愧疚,他每日都命人送往寧王府大批補品,漸漸的還多了各色玩具吃食。
鄭羽對這一切喜聞樂見,來者不拒,通通照單全收!
寧王伏奕宸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尤其是看到鄭羽喜滋滋地拆開錦盒,眉眼彎彎,笑靨如花的模樣,心中猶如扎入了一根細細的刺。
這天午後,鄭羽用完膳之後躺在院中納涼,棲雲閣的院門虛掩着,透過縫隙恰巧可以看到一幅美人沉睡圖。
伏奕宸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棲雲閣的圍牆外邊,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鬼使神差的施展輕功,毫無聲息地躍入院內。
鄭羽酣睡正香,絲毫沒有留意到身邊的異象。
伏奕宸仔細打量了一遍躺椅上的女子,發覺地上掉落了一張花箋,於是他撿起來展開瞧了瞧。
花箋上面寫着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本蓬萊客’,後面還有一串數字,最下面畫着半幅奇怪的圖案。
看着看着,伏奕宸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花箋上的內容雖然奇怪,但他似乎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東西,也是半句詩,一串數字,外加半幅殘圖。
伏奕宸不動聲色地將那張花箋塞入自己的袖筒中,轉身飄逸的離開了。
從始至終,鄭羽都未曾醒過,只是在睡夢中念叨着,“兄弟,兄弟……”
九翰堂的書房之內,伏奕宸將自己腦海中記起的詩句數字和殘圖詳細的描繪在雪白的宣紙上,緊接着又將那張花箋貼在下面。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兩幅殘圖居然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伏奕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揮手招來侍衛江帆,“你來瞧一瞧,這兩樣東西是不是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