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放回口袋，還沒焐熱，又嗡嗡地震動起來。
不是剛才那個加密號碼。
是一個陌生的京州本地號。
祁同偉挑了挑眉。
好家夥，說曹操曹操到。
這前腳剛接到最高指示，後腳地方上的“歡迎儀式”就來了。
他慢悠悠地接通電話，沒說話，等着對面先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道刻意壓低，顯得十分客套圓滑的聲音。
“喂，是祁同偉，祁處長嗎。”
喲，消息挺靈通啊。
這任命文件估計還在市委書記李達康的桌上，這邊就已經叫上“處長”了。
“我是。”祁同偉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情緒。
“哎呀，祁處長您好您好。”對面的聲音立刻熱情了八度，“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許文啊，癡長您幾歲，您喊我老許就行。”
許文。
祁同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這名字，有點意思。
不就是那個本來內定的政保處長，結果被自己半路截胡的倒黴蛋嘛。
笑死，這是打電話來示威了，還是來搖尾巴了。
“許隊長客氣了。”祁同偉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不客氣不客氣。”許文在那頭幹笑了兩聲，“主要是聽說祁處長您來京州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心裏高興啊。”
“這不，想問問您到哪了，我們也好給您接風洗塵，安排一下住宿嘛。”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聽起來是下級對上級的關心，實際上嘛，就是來探口風的。
想知道他祁同偉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背後跟着什麼人。
想知道他落腳在哪，方便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不用了。”祁同偉直接拒絕，“住宿組織上已經安排好了，不勞費心。”
電話那頭的許文明顯噎了一下。
估計是沒想到祁同偉說話這麼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給。
劇本不對啊。
按理說，一個外地來的小科員，一步登天，面對本地的“老同志”，不都得客客氣氣，先拜拜碼頭嘛。
怎麼到他這，直接就懟回來了。
“呃，這……”許文似乎在找詞，“祁處長，您剛來京州，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市局這邊，尤其是高……咳，有些老領導，都很關心您，您看是不是……”
來了來了。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高育良。
祁同偉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許文，背後站着的就是那位漢東大學政法系的主任，市委副書記，高育良。
這是高育良派來試探自己深淺的馬前卒。
“是嗎。”祁同偉輕笑一聲，“那就替我謝謝高書記的關心。”
“不過我這人吧，有個毛病。”
“不喜歡麻煩別人。”
“尤其是，不喜歡被不熟的人，打聽我的住處。”
這話一出口，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都重了。
這已經不是不給面子了。
這是直接把腳踩在許文的臉上，還碾了兩下。
潛台詞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打探我的事。
過了足足五秒鍾，許文才重新開口，聲音裏的熱情已經沒了，只剩下一種冰冷的客套。
“呵呵，祁處長果然是年輕有爲，快人快語。”
“行，那就不打擾您了。”
“咱們，局裏見。”
最後三個字，說得格外重。
威脅的意味，已經不加掩飾了。
“好啊。”祁同偉像是沒聽出來一樣，“局裏見。”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房間裏重新恢復了安靜。
祁同偉把手機丟在床上，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京州的水，比想象中還要渾。
人還沒到，下馬威就先來了。
這幫人，把他當成那種靠背景上位的軟柿子了，想上來就拿捏一下。
可惜啊。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淡藍色的光幕，無聲無息地在他眼前展開。
【叮。】
【檢測到宿主遭遇“舊規則”的初步試探，系統任務模塊正式激活。】
來了。
祁同偉看着光幕上的文字，並不意外。
這才是他來京州，真正的“工作”。
【當前職位：京州市公安局政保處處長（正科級）】
【下一晉升目標：京州市公安局副局長（副處級）】
【晉升條件：打破京州官場‘舊規則’的桎梏，建立屬於你的‘新秩序’。任務完成度達到60%，即可觸發晉升。】
舊規則。
剛才許文那個電話，就是“舊規則”最生動的體現。
拉幫結派，拜山頭，論資排輩，排擠新人。
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整個京州上空。
而系統給他的任務，就是把這張網，撕個粉碎。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警告：“舊規則”的反噬力量極強，請宿主謹慎行事。】
一行血紅色的字體跳了出來。
祁同偉笑了。
他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反噬。
光幕上的文字再次變幻。
【檢測到宿主即將開啓高難度任務。】
【新手福利發放中……】
【恭喜宿主獲得‘破局’大禮包一份。】
下一秒，一個虛擬的金色禮盒在光幕上緩緩打開。
【獲得技能：洞察之眼（體驗版）】
【效果：可查看不高於自身兩個級別的目標人物簡略信息及忠誠度（對國家/對派系）。】
【檢測到剛才的通話號碼使用者‘許文’，是否立即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