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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苒在醫院接到電話,計劃一切順利。
“先別打草驚蛇,不到最後一步,絕不動手。”
“你要對誰動手?”
傅明修怒氣沖沖進來,一把摔碎她的手機,將她拽下病床。
“許苒,你敢在雙雙的畫展做手腳。”
許苒只覺得全身骨頭要散掉,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還給我裝,畫展是你負責的,頂燈是你選的,你很清楚雙雙和我會站在那兒,故意鬆動螺絲想害死我們!”
緩了好一會,許苒才明白傅明修爲何而來。
她低頭自嘲一笑,當時情況危急,她第一反應是不能讓傅明修受傷,可他呢,滿心滿眼只有貝雙雙,現在還說是她在做手腳。
傅明修掐住她的下巴,“你想我死是嗎?不過真可惜失敗了,你背地裏下三濫的手段害得你自己被砸,許苒,你就是自作自受,被砸死都是你活該!”
他嘴裏狠毒的話,像針尖密密麻麻扎在許苒心口,她的心早已被扎得千瘡百孔。
“隨你怎麼想。”
反正她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傅明修一旦認定的事很難改變,就如當初追求她時,休克也不忘說愛她,說這輩子就認定她了,無論如何都要把她追到手。
現如今他認定她是惡人,說要讓她生不如死,毀掉她在意的人和事,他通通都做到了。
傅明修聽完後怒火噴涌而出,死死掐住許苒脖子。
她不反駁就代表她默認一切都是她做的,他氣,他恨!
許苒被掐得面色漲紅,她多想就這樣死去,死在傅明修手裏也挺好的,可是不行,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不能在這時候死。
“放......開......”
傅明修鬆手,拍打她的臉,“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你的罪還沒贖完,雙雙的畫展被你毀了,我要你一路跪到她面前給她磕頭認錯,說‘你錯了,你罪該萬死,你不配爲人’”
許苒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被他一腳踹在地上,膝蓋突然磕在堅硬地板,鑽心的疼席卷全身。
如此屈辱的行爲,許苒自然不從。
“想想那些孤兒,你不跪,跪的就是他們。”
傅明修用院長的墳作威脅不夠,現在還利用那群可憐的孩子。
許苒雙目通紅,認命地跪在地上,膝蓋一步步往前拖着走,“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我不配爲人!”
許苒一跪一喊,聲音嘶啞,褲子很快磨爛磨出血,跪過的路留下長長一道血跡。
她沒有哭,她只是在想,兩個恩愛的人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步?
傅明修一見到貝雙雙就溫柔將她攬進懷裏,“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傷口還疼?”
許苒看着兩人,心變得麻木。
曾幾何時,她也是傅明修捧在手心裏的寶。
許苒跪在貝雙雙面前,姿態卑微,“對不起,是我搞砸了你的畫展,我有錯,我罪該萬死,我不配爲人,我求求你原諒我。”
貝雙雙不說話,許苒就一直磕頭道歉,磕到滿頭是血,磕到她開口原諒,這是傅明修的命令。
待到圍觀群衆拿起手機議論紛紛,貝雙雙才慷慨大方說一句原諒,傅明修不忘贊美,“雙雙,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受欺負。”
“雙雙心軟原諒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你個罪人就在這跪一天一夜懺悔吧。”
傅明修開車帶人離開,路人將許苒屈辱的畫面拍下發布。
許苒直視離她最近的鏡頭,一雙充滿悲哀淒涼的眼睛令人心驚。
視頻很快上熱搜,所有人都在罵她心思惡毒,自作自受,唯有一人擔心她。
許苒內心總算是得到一絲溫暖,可她也擔心,“你不該打電話給我的。”
她不敢和對方說太多,匆匆掛斷電話。
還有六天,她一定要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