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兩人說話間,病房門突然被敲響。
桑田和宋明圓同時一愣,宋明圓起身,往玻璃窗口看了一眼,是護士。
她打開門。
護士小姐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擾,桑小姐需要再測一下體溫,給她取掉腿上的冰袋。”
桑田聽見門口的聲音,自覺把被子掀開,護士小姐姐走進來,拿了一支體溫計讓她夾在腋窩,隨後將她包扎固定在腿上的冰袋取下來,檢查了下她的腿,不需要包扎了,塗抹藥膏等傷口愈合。
宋明圓正準備關門,餘光往外一掃,便掃到站在門外的三個男人。
臉色各異。
一個冷如冰棍,一個黑如鍋底,一個笑如賤狗。
哦,看錯了。
中間C位那個不是站着的,是坐着的,坐在輪椅上,一只腿打着石膏。
臉上……
被包成豬頭。
看不出來臉色黑不黑如鍋底,但以宋明圓對他的印象,光看眼神,扣掉紗布,應該就是黑如鍋底。
宋明圓才不怕他們是男主男配還是神馬,就當是看不見的鬼,心裏一呸,面無表情地繼續關門。
只是門還沒關上,就被周團一個箭步上前抵開,一只手抵在門上,半框住宋明圓,彎唇笑着,語氣戲謔地問:
“圓兒姐,傻逼種馬豬指的是誰?變態飛豬牛說的又是誰?”
宋明圓一愣。
尼瑪,這狗東西又偷聽她和桑田的牆角?
不知道聽到多少。
從前也是如此,比如她高中時在外形象一直都是高冷淑女,有一天被周團聽見她口出粗言,周團立刻把這消息四處散播,導致她被沈瑩懲罰跪在鍵盤上,甚至他還偷偷拍下她受罰的照片,發到班級群裏,讓所有同學都笑話她。
又比如桑田是成績優秀的乖乖女,被欺負了也不在人面前哭,就是怕有人笑她小氣鬼,有一天偷聽到她喜歡藏在被窩裏偷偷哭,甚至哭成鼻涕蟲,周團立刻把這消息四處散播,還給貼在校園榮譽牆上桑田的照片畫了兩條鼻涕蟲,讓所有同學笑話她。
真賤!
不去想還好,一想到桑田說這幾個狗東西,會爲了那小白蓮,對付她和桑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呵。”
宋明圓單呵一聲,翻着白眼推開他的手臂,
“關你鳥事,滾開——耳朵這麼尖,不去當漢奸,可惜了。”
“哐當——”
周團的眼神驟然冰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壓在了門板上,嘴角仍舊笑嘻嘻的,
“圓兒姐…粗俗的女人可沒人喜歡哦。”
兩個人距離猛地拉近,男人的呼吸帶着危險的熾熱,撲在她鼻尖上,她皺起眉,抬起膝蓋就直接朝他下身頂去。
不料周團仿佛早就料到她會有這一招,腰身輕巧一閃,便避開了她的攻擊,宋明圓的襲擊落了空,膝蓋反而被周團用腿一夾,死死鉗制住。
可惡,這狗賊真夠陰險。
這時,護士小姐姐給桑田量完體溫,看到門口兩人似乎又打起來了,趕忙來勸,
“哎呀,帥哥美女,有話好好說,別打,別打,這裏是醫院病房。”
宋明圓眯起眼睛,目光死死鎖在周團那張帶着烏青笑的賊賤的臉,裏頭燒着怒火:“周扒皮,有本事鬆開姐,換個場地,咱們單挑。”
周團嘴角緩緩上揚,笑容越加的變態起來,
“單挑……?要不是我讓着你,你以爲你能有打贏我的機會?”
“啪!”
一記耳光瞬間甩在了周團的臉上,聲音清脆嘹亮,回蕩在安靜的病房裏。
桑田呆住了。
一旁的護士也一下子怔在原地。
周團不笑了,磨緊了牙齒,臉頰微微抽搐,目光冷厲得如同冬夜寒冰。
他低沉出聲,一字一頓地道:“…你踏馬…再敢打一下(試試!!!)…”
“啪——”
話音未落,空氣中又響起一記清脆的耳光聲。
宋明圓反手一巴掌順勢抽出,動作幹脆利落。
她嘴角勾起一抹譏笑,眼神裏盡是無所畏懼:“賤人…既然你皮癢,這麼想挨打,老娘就讓你如願以償.…”
周團:“……”
桑田倒抽一口涼氣。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連江時域和宋新野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
周團哭了。
他狠狠地瞪了宋明圓一眼,眼睛紅紅的一副被欺負慘了,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捂着臉跑走了。
宋明圓:“……”
宋明圓默默低下頭,看着自己發紅的手掌,那狗東西看起來賊賤賊賤的,臉蛋卻莫名q彈,扇起來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手感還挺不錯。
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畫面。
周團小時候是被她欺負過的,那時候他們還在上幼兒園,桑田還沒有來到宋家,她最愛調戲欺負的對象就是周團。
她和周團是同桌。
周團比她小兩月。
幼兒園時比她矮。
他後腦勺總是扎着一條小辮子,穿着背帶褲,被他媽媽打扮得像個小女孩。
她愛揪他的小辮子,扯他背帶褲的背帶。
“讓我康康…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周團捂住關鍵部位抵死反抗:“不要…我是……弟弟。”
“你的臉摸起來好軟啊。”
她一邊說,一邊捏着周團那圓嘟嘟的臉蛋,還湊上去咬了一口。
周團嚇得一動不敢動,眼淚汪汪:
“痛……好痛……”
等她咬夠了鬆開嘴,周團白嫩的小臉蛋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格外顯眼。
她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臉,說道:“能被姐姐咬是你的福氣呢。”
她又開始動手動腳,驚嘆道:“你的屁股也好軟啊,讓我再踢幾下好了!”
她剛踢了一腳周團的屁股,抬頭卻看見江時域正面無表情盯着她。
她叉着腰問,“你看我幹什麼?”
那時的江時域就不愛笑,一副幼兒老成模樣,穿着西裝小馬甲,小眉頭一皺,卻顯得特別可愛。
他轉身就走。
宋明圓一時沒忍住,沖過去踢了下他的屁股。
江時域轉身,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她驚喜地說,“哇,你的屁股更Q彈,讓我再多踢幾下!”
可還沒等她再抬腳,江時域像是遇到什麼女流氓,飛快地跑開了。
後來聽說她在學校欺負周家和江家的小少爺,宋明圓第一次體會到了母親大發雷霆時的恐怖。
用她父親的皮帶,屁股給她打開了花,從那以後,宋明圓就再也不敢欺負小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