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之後,祈承玄也是每日都會去,給柳碧落送吃的。
每一次都會送上很多吃的,還會送上好一些的糕點。
借着蠟燭的光芒,祈承玄便教柳碧落學功夫,大多都是刀劍上的技巧。
有一次被查夜的撞見了,祠堂鬧鬼的傳聞就傳到了府中。
其實也就只有幾個輪流查夜的下人在背後悄悄的傳,倒也沒有掀起波瀾,還有這幾個丫頭在私底下小心的談論着這件事。
有人猜是祖上的先祖顯靈了,也有人說是祠堂鬧鬼了,這祠堂根本壓不住了。
竟然還有人說,說是柳碧落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已經在祠堂裏餓死了。
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丫頭,趁着白天悄悄的趴在祠堂的門縫裏,看看柳碧落是不是還活着。
還真讓他們看見了,柳碧落好好的活着,並且一點也不像好多天沒有吃過飯的樣子。
所以就不斷有傳言在這幾人裏傳的越來越強烈——大小姐柳碧浪已經被鬼上身了,總有一些怪聲音在晚上發出聲來。
等到五天之後,丞相府終於迎來了聖旨。
把聖旨送來的也算是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人們稱他爲陳公公,是轎子抬着來抬着走的。
聽到傳旨的聲音,府中做事的奴仆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霎時跪滿一地。
柳丞相跪在最前面接旨,百裏夫人緊隨其後跪在身側,後面是一衆的奴仆。
好像是覺得少了什麼人,陳公公又仔仔細細的環顧了一遍,還是不見。
“柳相爺,咱家看了一圈兒了,卻不見千金呢?”
原來是找柳碧落的。
柳丞相的心突然被揪住,汗水順着額頭往下滑。
心中暗自想着,或許是定了柳碧落罪的聖旨到了。
柳碧落離開家的消息,他從來未曾向皇上透漏過,想着能瞞一時就是一。,結果這事第二天就傳遍了京城,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所以說就算傳到了皇上那裏,皇上也未必會信,但但是當晚,守城的士兵就把丞相府的劉碧落爲令趕出城的告示張貼在外。想必皇上也早已知曉。
這樣看來,卻是有些柳丞相包庇柳碧落的意思了。
如若只是處罰柳碧落便罷了。但若是牽連上了丞相府……
柳丞相想到這裏越發憂愁,便不敢再想了。
隨後柳丞相從懷中掏出了帕子,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顫顫巍巍的說:“小女任性,前些日子裏犯了錯,被關在祠堂靜坐思過呢,倒是有些時日了。”
“哦?是嗎?那相爺不必再致罪於柳大小姐的將大小姐放了吧。”
陳公公扭着嗓子陰陽怪調。讓柳丞相的心更加的懸着。他琢磨不透這煙人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又究竟想說些什麼?不過一時半刻,柳丞相但一跑就被汗水給浸透了。
“下官,不過依照家規管教小女不知。陳公公何出此言呢?……”
柳丞相想要試探着從這煙人口中得出些什麼。,卻引得陳公公的一笑:“自是讓咱家千金出來領旨了,聖上啊可是有賞呢。”
“有賞?”柳丞相瞪大了眼睛抬頭,柳碧落違皇令私自出城,處罰也不爲過,何來賞賜一說。
陳公公站的時間久了,煩躁的點了頭,:“柳相爺生了個好姑娘,在歹徒手裏拼死救下世子殿下,皇上自是重重有賞,就連平樂公主,都爲大小姐備了厚禮呢。”
此時驚訝的已然不只是柳丞相了。
公孫夫人心中憤恨難平,將指甲哭進了自己的掌心裏,以此泄憤。
那丫頭怎會如此命好?她分明已經將柳碧落送到了深山老林裏去,他根本連活的可能都沒有,又怎麼會遇到劫匪救下世子?莫非這小賤人真是妖魔所化?
“陳公公,宮裏頭莫不是弄錯了什麼?大小姐還不到及笄之年不過是一介小姑娘,如何就有那通天的本事就下了世子殿下?許是公公政務繁忙弄錯了也未可知啊。”
公孫夫人邊假意賠笑邊問,卻得到了陳公公的一記白眼,沒好氣兒的嘲諷:“公孫夫人這是對聖上的聖旨有疑,還是在質疑咱家?”
邁過頭,陳公公又對着那跪在地上不敢多言的柳丞相撒火:“相爺,我說。這時辰也不早了,趕緊把你家小姐叫出來領了吃,我好回去交差才是。”
許是公婆夫人言語中有不當之處沖撞了陳公公,柳丞相沒來由的受了一頓氣,但也不好發作,便只能賠着笑說:“公公莫急,小女在祠堂對着列祖列宗誦經,是不便見客的,不如由下官接旨罷。”
“我說,柳丞相啊,您呐,就別再爲難灑家了。若換了別的也就罷了,但此番聖旨皇上指名道姓要大小姐親自接旨的,如今見不着大小姐的面,回去便是欺君之罪,這掉腦袋的罪責又該誰擔着呢??”
柳丞相不敢再言語。
“公公說笑了,下官不敢。不敢。”
成功我此番話。把柳成相逼的啞口無言。
這丞相府算上下人滿門一百七十二人的命,都握在在了陳公公的手上。
怪不得陳公公能在宮中博得一席的位置,他明白見好就收,若是一時得勢揪住不放,日後山水有相逢定要被計較回來。
見衆人都不說話陳公公也鬆了口:“罷了,老子兒子還不都一樣這聖旨就相爺您接也合適。”
聽到陳公公這話,柳丞相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現在好了,聽黃公公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府千金柳碧落冰雪聰明,有勇有謀,舍生忘死。不顧安危救親平世子平安返京,理應封賞,但究其違令出城在先,功過相抵,故且賞黃金五百兩,絲緞五十匹,以示嘉獎。”
陳公公讀罷,理好了聖旨,雙手遞到了柳丞相中:“柳相爺,別愣着啦,接旨吧。”
雖說是功過相抵,但私自出城。能有此等嘉獎,算得上是大功一件,爲丞相府門楣添了不少榮光。
柳丞相最爲遺憾的,就是一生未能育有一子,如今聽了柳碧落雖是女兒身,卻能只身救出世子,勝過了不知多少男兒郎,如此一來,他臉上的確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