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這一天天的,簡直了!”副導演直接往後一倒,癱在地上,望着屋頂,眼神都有些發直。
這一天的情緒起伏,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旁邊的陳教授也林大了嘴,看向林晨的眼神閃閃發亮,仿佛恨不得沖上去親他兩口。
節目組其他人看林晨的目光,就像在看救星。
“這個家不能沒有晨哥啊!”
“不得不說熱芭眼光真好!”
一些工作人員低聲感嘆。
熱芭靠在林晨身邊,聽到這些話,忍不住撅嘴小聲反駁:“我還沒嫁呢……”
林晨輕輕挑眉:“咦?我記得有人好像提過,這節目錄完就要訂婚來着……”
“是誰說的呢?”
他故意擺出思索的模樣。
熱芭伸手,小貓似的輕撓他一下。
“節目還在錄呢,別亂講!”熱芭圓睜着眼,看似生氣,卻透出別樣的嬌俏。
直播間的觀衆們看得直呼受不了。
“我去?說好的危機呢?就這麼結束了?”
“太強了吧!一邊跑毒一邊撿裝備,這是大神啊!”
“我媽問我爲啥跪着看直播——我在給大佬獻膝蓋!”
“等等!只有我聽到‘訂婚’兩個字嗎?!”
“掀桌!這不是禁地探險嗎?怎麼一進來就喂狗糧?!”
“把單身狗騙進來殺是吧?!”
“我剛來,聽閨蜜說熱芭的男朋友像神仙,真的假的?”
“神仙不知道,但他確實厲害,仙俠劇的特效都沒他招式炫。”
直播間裏議論不停。
沙漠中,節目組正打算挖坑埋掉屍骨,然後休息。
誰知這一挖,竟從沙中掘出一顆石頭人頭。
全組人都圍過來,仔細端詳這黑色石頭雕成的神像頭。
陳教授看看石像,又望望大屋屋頂,沉吟道:“這應該是黑石雕的神像。”
林晨也望向石像頭顱。
那顆頭比兩個成人頭還大,由純黑石材刻成,無花紋亦無彩飾。眼睛呈橄欖形,長而凸出,使五官顯得極不協調。
石像並未戴冠,僅以平簪束發,面容寧靜,不見喜怒。
“從形制來看,這應是廟宇中供奉的神像。”
陳教授提起汽燈,朝石像面部照去。他一邊端詳,一邊低聲自語:“這石像似曾相識,仿佛在何處見過。”說着輕敲額角,似在懊惱記憶模糊。
“這石像的眼睛……是不是太大了些?”熱芭拉着林晨蹲在一旁,忍不住出聲。
“眼睛大!”
陳教授猛地擊掌,恍然道:“是了!前些年**出土的千棺墳中,就有與此相同的石像!若我沒記錯,此物名爲巨瞳石像!”
他如被點燃般滔滔不絕:“此類石像來歷雖不可考,據我們推測,當爲蒙古人崇拜之神祇。在天山、阿勒泰、和田河流域皆曾現世。”
正當陳教授講解時,熱芭突然攥緊林晨手臂,顫聲道:“石、石像的眼睛動了!”
光線明滅,那尊漆黑的石像頭顱,猶如一個被活埋的垂死者。
它只露出頭部,下半截盡數埋於黃沙之中,原本無悲無喜的面容,此刻看來卻仿佛寫滿痛苦。
節目組衆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噤。
先前他們並未察覺異樣,此刻再看,只覺得這神像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所有人猶豫是否要將這顆石首重新掩埋時,林晨輕輕嗤笑一聲。
“石像的眼睛沒動。”
他指向石像眼旁一只大螞蟻。那螞蟻約莫指節大小,遍體烏黑,尾端血紅。方才正是它爬過,讓石像的眼珠看起來像轉動了一下。
“換個地方埋,別動這裏的沙土和石像。”
林晨對陳教授和導演交代完,轉身輕拍熱芭的手背。
“只是石像而已,沒有危險。”
熱芭又望了那石像一眼,咬了咬唇。這間大屋裏既有古怪石像,又有不見皮肉的白骨,令她覺得陰森可怖。
見她害怕,林晨將她的睡袋與自己的調換了位置,擋在了她與石像之間。
熱芭明顯鬆了口氣。
隨後,她悄悄把自己的睡袋又朝林晨那邊挪了挪,緊緊挨着他。
“我去!這螞蟻是來助攻的吧!熱芭都快鑽到林晨睡袋裏了……”
“嘿嘿,熱芭肯定在想,隊伍裏還是抱着自家男朋友最安全!至少跑路沒問題!”
“說實話,剛才熱芭說石人眼睛動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咦,陳教授他們還不睡?等等……他們該不會是想把石人挖出來吧?大佬不是說了別動那石像嗎?”
“這石頭人有啥好研究的?不是說過之前挖出來過嗎?現在乖乖聽話不好嗎?”
熱芭縮在睡袋裏,拿着手機看直播間裏飄過的彈幕。
熱芭注意到彈幕提到陳教授打算挖掘石人,忍不住抬頭望去,卻被擋在前方的林晨遮住了視線。
她伸手輕輕戳了戳林晨,眼睛閃着光,既害怕又好奇地說道:"陳教授他們要挖石像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原本沒留意陳教授舉動的林晨皺起眉頭,厲聲喝道:"別動那個石像!"
正要動手的陳教授被他嚇得一愣。"這神像……"陳教授話未說完,林晨已從睡袋中鑽出,一把將陳教授和導演拉到旁邊。
"想死就自己出去,別連累別人。"
導演和陳教授面面相覷,不明白挖個石像爲何說得如此嚴重。
陳教授輕咳兩聲:"林晨小哥,我只是想研究這座石像,看看與之前出土的有何不同。反正現在大家都被風暴困在這裏……"
林晨反問:"你們就不好奇剛才的螞蟻從哪來的?"
不等他們回答,他繼續說道:"那是沙漠行軍蟻,群居生物,所過之處生靈盡成白骨。"他指向地上那具幹淨的白骨,"他就是這麼死的。"
導演和陳教授驚出一身冷汗。
副導演小聲問道:"可……剛才不是只有一只螞蟻嗎?"
林晨指了指地下:"現在外面有沙暴,螞蟻都聚集在石人下面。若是挖開沙子露出石人,它們就會傾巢而出。"
“你們覺得,等到外面刮着沙暴,裏面再冒出沙漠行軍蟻,節目組還能有活路嗎?”
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陳教授和導演更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想到剛才差點要做的事,他們只覺得後背發涼。
“不……不會這麼倒黴吧……”導演聲音發顫地說道。
他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眼中透出懼意。
副導演抿了抿嘴,低聲道:“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覺得還是相信晨哥比較穩妥……”
導演咬了咬牙:“要真是那樣,我們豈不是前有狼、後有虎?”
陳教授此時也面色蒼白。
他聽說過沙漠行軍蟻的名號。
沙漠行軍蟻,被稱爲“黑**團”。
它們口中含有大量蟻酸,捕食時能腐蝕獵物,幾乎沒有生物能抵擋。
雖然單只螞蟻很弱,一捏就死,但它們向來成千上萬地出現,令人防不勝防。在它們面前,任何活物都可能被啃得只剩骨架。
如果真的遇上這種螞蟻,那就麻煩大了。
節目組其他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有人小聲提議:“那個……這古城裏還有別的屋子,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這個建議剛說出口,立刻被否決。
“現在外面沙暴正猛,出去等於送死。”
“而且這裏是古城最高的建築,這裏都快被埋了,其他建築更藏不了人。”
“那怎麼辦?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那人的語氣裏透出絕望。
陳教授不由得看向林晨。
“林晨小哥,你認爲現在該怎麼辦?”
林晨微微挑眉:“不是說了別動它,趕緊洗洗睡?”
沙漠行軍蟻確實不好對付,但這只是對一般人而言。
對他而言,這些螞蟻並不棘手。
真正麻煩的是,現在不能把它們挖出來,否則這間躲避風暴的小屋恐怕就保不住了。
陳教授和導演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茫然。
和沙漠行軍蟻共處一室,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安力滿大叔念叨了幾句,轉向陳教授和導演說:
“大家都是朋友嘛!這裏是胡大賜給所有生靈避難的地方,現在是可以和平相處的嘛!”
陳教授和導演聽了安力滿的話,又想了想林晨的話,
最終深吸一口氣,拖着睡袋往屋子破洞的方向挪了挪。
雖然那裏有風沙不斷灌入,但他們覺得比裏面更安全一些。
熱芭看着他們往外挪,忍不住輕輕戳了戳林晨:
“林晨,這裏真的有螞蟻嗎?”
“確實有,”林晨回答,“不過不用怕,沒什麼大事。”
他安撫地拍了拍熱芭的頭:“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
熱芭略帶懷疑地看了林晨一眼,但很快想起他之前展現的深不可測的本事,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沒錯,有林晨在,一定沒事!
盡管林晨已在沙漠中安撫了節目組的人,
考古協會內部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原本他們對禁地探險不抱希望,
但林晨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他們不願節目組這麼快就出事。
考古協會會長詢問情報人員:
“情報收集得如何?這些螞蟻該怎麼對付?”
情報人員苦笑着說:“這些螞蟻幾乎沒有天敵,幾乎什麼都吃。”
“要說它們唯一的弱點,就是怕火。”
考古協會會長重復了兩遍,突然眼睛一亮。
“快!聯系老陳,告訴他沙漠行軍蟻怕火的事。”
但情報人員搖了搖頭。
“會長,現在聯系不上陳教授。”
“什麼!”考古協會會長猛地站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協會成員外出都會攜帶內部聯絡器,爲什麼現在聯系不上他?”會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情報人員無奈地搖頭。
“可能是陳教授之前從駱駝上摔下來時弄壞了,或者弄丟了。”
“……”考古協會會長陷入沉默。
一位表情嚴肅的老者推了推眼鏡建議:“可以用直播間通知他們。”
“上面已經把直播間的最高權限給了我們。”
“對對對!快用直播間聯系他們!”
會長立刻派人去辦,但臉色依舊凝重。
雖然知道這些行軍蟻怕火,但它們總是成群結隊出現,需要多大的火才能消滅它們?
總不能指望天降大火吧……
沙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清晨,風已經停了。
林晨趁大家還沒醒,走到外面,從黑色背包裏取出之前撿到的三只水桶。
那口鍋還好解釋,這三個水桶就說不清了。
“林晨?”熱芭醒來沒看到人,皺着眉頭從大屋子裏走出來。
外面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剛經歷過沙暴的痕跡。
“你怎麼起這麼早。”
熱芭睡眼惺忪地走到林晨身邊,很自然地依偎進他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像只沒睡醒的小貓一樣蹭了蹭。
“去看看駱駝和物資吧,”林晨說道,“在沙漠裏,萬一向導帶着這些跑了就麻煩了。”
“嗯……”熱芭迷迷糊糊地應着。
就在熱芭抱着林晨撒嬌時,節目組所在的屋子裏突然傳來驚恐的叫喊:“螞蟻!底下真的有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