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很多人，摩肩擦踵，挨挨擠擠的。
這個時候坐火車沒有座位號，誰先坐到位置就算是誰的。
秦意之前和爸媽一起去過外地，所以知道這個規則，等火車一到，她就準備拉着秦思一起往上面擠。
才剛要順着人流擠進去，後領就被人拽住了。
“秦同志，我們是臥鋪票。”沈延栩說。
臥鋪票不好弄，但是不會像硬座票一樣需要提前占位。
“噢，這樣啊。”秦意臉上訕訕。
“姐夫，你看你給我姐勒的，”秦思看見她姐漲紅的臉色，連忙給她姐後領撫平了，轉頭又誇獎沈延栩，“還是姐夫厲害！”
擔心沈延栩不喜歡被人開玩笑，秦意手動給她閉嘴，低斥，“你別胡說！別毀了沈同志的名聲！”
沈延栩當然也知道自己和秦意以前差點定娃娃親這事。
他耳尖紅透了，“不礙事。”
秦意忍不住看他一眼，想要確認他有沒有生氣。
但是對上眼，沈延栩就飛快的移開了，像是不好意思和她對視。
秦意臉熱熱的，也沒再說話。
上了火車之後，幾人走到臥鋪包廂。
臥鋪票很難買，還是要有關系才能買到的。
所以她們這邊的臥鋪很安靜，不像硬座那邊嘈雜。
把行李規整好，沈延栩就去給兩人打了水。
“秦同志，這是你的水，”又把另一個水壺遞給秦思，“小秦同志，這是你的。”
“水壺都是新的沒用過的，幹淨的。”看兩人接過，沈延栩又補了一句。
秦思咧開嘴笑，嘴甜的喊了一句，“謝謝姐夫！”
又對秦意說道，“姐，咱姐夫還怪貼心的。”
“思思！”秦意擔心‘姐夫’這個稱呼惹沈延栩反感，立即沉下臉，“你想挨巴掌是是嗎？”
秦思頭皮發麻，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想不想，我再也不敢了。”
“我妹妹她還小，開玩笑沒個正形，”秦意沖她他笑笑，“你別介意。”
沈延栩被那聲姐夫也給喊還害羞了，搖頭，“沒事。”
“以後你還是直接喊我們的名字好了，”秦意笑說，“總是同志同志的喊，怪生分的。”
“行，”沈延栩一口答應，“以後你也喊我的名字。”
秦思悄咪咪湊過來，“那我喊什麼？你又不準我喊姐夫……”
收到她姐的眼神警告，秦思立刻改口，“沈大哥，以後我喊沈大哥好了。”
秦意一晚上沒睡，上了火車後沒多久，就困意襲來，只感覺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沈延栩買的臥鋪票剛好是一排三個床位。
秦意爬到了中床位，閉着眼睛交代秦思不準亂跑之後，就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不知道多久，秦意只感覺口幹舌燥。
身下的火車搖搖晃晃的，隱約的說話聲傳來。
秦意抬頭一看，睡覺之前還是清晨，一覺睡醒太陽都已經快要下山了。
“姐，你醒了？”秦思察覺到，從下鋪探了個頭上來，“你怎麼睡了這麼久？”
秦意張嘴，“口渴。”
姐寶女.姐姐永遠都仆人.秦思立刻會意，把水壺遞給她姐。
秦意喝了好幾口水，感覺嗓子好受了不少。
“你姐姐一晚上沒睡着，現在補覺也是正常的。”沈延栩在下鋪，抬起眼睛看過去。
秦意視線下垂，角度受限，只能看到沈延栩那一雙深邃的星目。
“沈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秦思很是吃驚，“我都不知道我姐一夜沒睡，你怎麼知道？”
她那一臉驚訝的樣子，活像昨晚她姐和沈延栩待了一晚上似的。
“你想什麼呢？”秦意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下，“我早上去衛生間的時候碰到沈延栩的。”
“哦哦，這樣啊。”秦思還以爲她姐和沈大哥在一塊呢。
火車停下來，這一站是大站，上來的人不少。
沈延栩說去餐車那邊買飯，讓秦意兩人在這裏等着就好。
秦意下了床去上了個廁所，就坐在下鋪和秦思說話。
“姐，中午你沒吃飯，餓不餓？”秦思說，“沈大哥中午買了三份飯，結果你沒醒來，第三份我們分着吃了，打算等你醒來再給你買一份熱的吃，不然飯就涼了。”
秦意“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帶着三個孩子上來了。
她一手牽着一個，背上背着一個，仔細看肚子裏還懷了一個。
秦意和秦思兩個人雙雙被震驚了。
倒也不是沒有看過生四五個孩子的，但是孩子都這麼小的還是沒有見過的。
手上牽着的那兩個孩子看上去就只有兩三歲的樣子，背上的那個看着像是剛會走，肚子也挺大了，看着像是懷了有六七個月了。
只是這幾個孩子，都是女孩。
那個婦女牽着兩個孩子，左看右看，很快就來到了她們這邊的包廂。
她仔細的確認了包廂後，才輕聲細語的讓兩個孩子坐下。
等兩個孩子坐下後，她才跟着坐下，把後背的孩子給放下來。
大的兩個姐姐很文靜，坐好後也沒有亂動，乖乖的幫媽媽看着那個小一點的妹妹。
女人拿了個水瓶去打水，兩個姐姐就看着妹妹，不讓她亂走。
不一會兒，女人就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罵罵咧咧的老太。
老太手裏還牽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後腦勺還留着一個長長的小辮子。
老太嘴裏說的是家鄉話，秦意聽不懂，但是從老太的神情也看得出來她是在罵那個女人。
女人只低着頭，不說話。
注意到秦意和秦思看着這邊，她抬頭，沖兩人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
畢竟被婆婆當着外人的面這樣罵，誰都不會好受。
秦意拉着秦思收回目光，沒有多看。
老太帶着小男孩走到臥鋪這邊，手點了點那三個女孩，三個女孩就乖乖的從床上起來，小男孩跳上床，在床上翻滾。
老太心滿意足的坐在床邊，護着她的小孫子不掉床下去，又沖着女孩和女人嘰嘰哇哇說了一通什麼。
這時，沈延栩回來了，手上拿着三個盒飯。
秦意想起自己還在國營飯店買了吃的，連忙拿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