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品境界？！
嘶！
五位高僧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涼意從脊椎直沖天靈蓋。
就連還比較淡定的枯榮大師，也忍不住臉色大變！
一年！
僅僅一年的時間！
就將《一陽指》修煉到傳說中的一品境界！
這是什麼概念？
他們幾個苦修數十載，最高的枯榮大師也不過堪堪達到三品的境界，就已經是江湖上難得的高手。
但眼前這小子，竟然僅用了他們零頭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他們畢生都無法企及的成就！
本因方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說話聲顯得平穩一點。
“師、師弟……這件事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事關重大……不如，我等……切磋一二？”
說實話，他不太敢相信陳默說的話，必須要親自驗證一下。
那可是一品境界，除了《一陽指》創造者段思平，再無一人能達到這個境界。
陳默點點頭。
口說無憑，他要是不露出點真功夫的話，這幾個師兄不會相信的。
很快，衆人移步到殿外的寬敞處。
本因、本觀、本相以及本參四位高僧，呈半圓形站定。
他們神情凝重，同時運轉體內真氣，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伸出。
指尖上，漸漸泛起一層溫潤如玉的白色光華。
“本衍師弟，小心了。”
四人齊喝一聲，四道凝練的指力如同利箭，分別點向陳默四肢。
但都不是要害之處，只是在試探而並非傷敵。
空氣中響起細微的破空聲，四道指力雖強弱有別，但都不容小覷。
陳默面色不變，甚至雙手依舊合十。
只是心念一動，體內那磅礴如海、圓融如一的枯榮二氣自然流轉。
他沒有使出《六脈神劍》，只是將《一陽指》的運勁法門融入護體真氣中。
啵！
啵！
啵！
啵！
四聲輕響，就像石子投入進深潭，僅僅只是激起一絲漣漪。
那四道足以洞穿金石的指力，在觸及陳默身前三尺前，就被一股無形無質的氣牆消弭掉。
這、這怎麼可能？！
四位大師臉色一沉。
他們四個人聯手，雖然沒有盡全力，但也絕不是等閒之輩能如此輕描淡寫接下。
更何況對方竟然一動不動，僅憑護體真氣就……
“四位師兄，盡管出手吧！”
陳默微微一笑。
本因四人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地將功力提至十成。
四道更爲粗壯凝實的指力激射而出，直取陳默胸前。
陳默終於抬起了右手食指，看似隨意地向前輕點四下。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四道凝練到極致、幾乎微不可察的淡金色指勁後發先至。
精準地點在四位大師的指力之上。
“嗤——！”
他們幾個全力一擊的指力，就像冰雪遇上烈陽，瞬間消散。
而陳默的那道指勁卻餘勢不減，輕飄飄地點在一丈外的景觀石上。
“砰砰砰砰！！”
景觀石上，留下四個深不見底的孔洞。
整個場面再次陷入死寂。
四位大師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挫敗等等復雜情緒。
這尼瑪還怎麼比？
人家只是隨手一招，就直接破了他們的全力一擊。
切磋結束。
幾位大師默默地走回牟尼堂，一個個低着頭，情緒很是低落，沒有說話。
原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是可以大到這種程度的。
咳咳……
陳默有點不知所措，難道這幾個師兄都被自己打自閉了？！
“嗚譁——！”
一聲大喝，所有人的耳中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這是佛門中一門極上乘的功法，叫做——獅子吼。
聲音中蘊含極其深厚的真氣，大有懾敵警友之效。
“阿彌陀佛！”
只聽枯榮大師開口，聲音帶着難掩的欣慰：“爾等這是作何姿態？”
“垂頭喪氣的，成何體統！”
他目光掃過四位神情低落的師侄，“我天龍寺得此曠世奇才，僅僅用一年的時間就把《一陽指》修煉到大成！”
“此乃佛祖庇佑，寺門大興之兆！”
“我等身爲師長，不當欣喜若狂，反而在這裏自怨自艾？”
他越說越興奮，枯榮各半的臉上竟然浮起紅光，“有這弟子，是我枯榮之幸，是天龍寺之幸！”
“我寺武學傳承，必將在此子手中發揚光大，光耀千秋！”
本因等人被枯榮大師這番訓斥點醒，臉上慚愧之色稍退。
是啊，我天龍寺有此麒麟兒，確實是天大的喜事。
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
枯榮大師見他們想通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轉頭看向陳默。
他臉上帶着勉勵之色，“本衍，你在一陽指上天賦，確實曠古絕今。”
“不過，切不可因此自滿，還需要在《枯榮禪功》上多下苦功。”
“你要知道，內功心法才是武道基石，只有基礎越扎實，你未來的上限才會越高，萬萬不可……”
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默有些不好意思打斷，“師父，弟子我打斷一下。”
他摸了摸鼻子，繼續道：“其實……《枯榮禪功》，弟子也僥幸突破到‘非枯非榮’的境界了。”
說着，陳默心念一動，沒有再刻意收斂身上的氣息。
嗡！！！
一股圓融如一、生生不息的玄奧氣息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
同時他原本半枯半榮的異相褪去，露出真正的面目。
肌膚溫潤，眸光平和，和一般俊美少年沒多大區別。
這恰恰是《枯榮禪功》的第三層境界——非枯非榮！
枯榮二氣完美交融，循環往復，沒有一絲痕跡可循。
“啊？這？！”
枯榮大師臉上的欣慰、鼓勵、諄諄教誨之色，瞬間凝固。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陳默，“非……枯非榮？！”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荒謬感猛地沖上心頭。
數十年！
他在‘半枯半榮’這個境界上，枯坐了數十年！
參枯禪，悟榮理，日夜不輟，就爲了尋找那一絲突破的契機，幾乎耗盡了心血！
但這小子……這小子……
枯榮大師身形晃了兩晃，“徒兒，要不……以後你來做爲師的師父吧？”
說完，他也和本因方丈一般，頹然低下頭，看着地面，不說話了。
陳默：“……”
他看着眼前這位深受打擊，同時陷入深深自我懷疑的師父。
以及旁邊那幾位還在自閉中的師兄，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下好，不僅把師兄們幹自閉了，就連師父的道心都給幹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