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表姐啊。”
周榮將信將疑,又看了幾眼兩人背影,
嘀咕道,“不過你大哥對她可真客氣,還親自開門,而且……你別說,她跟你大哥長得還挺像的……背影也挺像。”
付朝朝的心猛地一沉,再也聽不下去,
一把拉住周榮的胳膊,幾乎是拖着她就走:“快走吧!要遲到了!”
她腳步倉促,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
付頌川帶着付嫿穿過校園,徑直去了高校長的辦公室。
高校長見到他們,很是熱情,
尤其是對付嫿,態度十分和藹:“付嫿同學來了,快坐。昨天香山一別,我對你印象很深啊,沉着冷靜,又有機智。”
付頌川寒暄道:“高叔叔過獎了,小妹還需要多學習。”
付嫿也禮貌地微微躬身:“高校長好,謝謝您給我這個入學機會。”
她比正常開學時間遲了將近一個月,
“哎,機會我給了,還得你好好把握。”
高校長笑着擺擺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套試卷,“這是高二上學期的綜合測試卷,語文、數學、英語、政治都有。
“按照規定,插班生都需要進行一次摸底測試,學校會根據成績,分配到甲、乙、丙、丁不同的班級。
甲班是重點班,師資最好,學習氛圍也最濃,
付嫿同學,你看可要認真考試,我會按照你的真實成績分配班級。”
“我知道了,高校長。”
付嫿神色平靜,眼神裏沒有絲毫怯意,“我會盡力。”
其實,原主的年齡是高二,但她只上到高一。
但既然校長提出來讓她做高二的試卷,那她就上高二就行。
付朝朝今年不就是高二嗎?
同一個水平線,才好比較呀!
“好!那就在我這裏考吧,安靜。”
高校長指了指旁邊一張空着的辦公桌。
付頌川見狀,便起身告辭:“那高叔叔,小妹就交給您了,我部隊還有事,考完了您直接分班就行。”
“放心去吧。”
付頌川又鼓勵了付嫿幾句,這才離開。
考試開始。
付嫿凝神靜氣,攤開試卷,拿起筆,略一瀏覽,便低頭認真作答起來。
她神情專注,下筆流暢,
不管是選擇題還是後面的答題,全程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沒有什麼能難倒她。
原主雖然學習也不錯,天賦卻一般,只能算努力出結果。
付嫿不一樣,她天賦異稟,從小學就開始跳級,心智異於常人。
眼裏心裏只有項目和知識。
13歲從重點大學畢業,14歲從國外進修回國,
各種學位獎項拿到手軟。
三十歲就已經是國家級重點項目發起人。
加上這段時間,大哥請的家教幫她劃重點,背誦點,
這份試卷,還真是手拿把掐。
付嫿心思縝密,邏輯清晰,做題速度看得高校長瞠目結舌。
他都有點兒不敢看付嫿的答案。
寫這麼快,可別是瞎寫?
他寧願得罪老戰友,也不想收一個廢材,拉低學校檔次。
不過,想到昨天香山一幕,再看看付嫿那張沉靜的臉。
總覺得沒什麼題目,能難倒眼前之人。
高校長忍不住走過去看了一眼,付嫿正在做語文題目,
字跡娟秀工整,自成風格,別樣風流。
不說答案,光看字體錯不了。
高校長放心地坐回辦公桌後面。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付嫿把所有試卷檢查了一遍,交了上去。
高校長接過試卷,大致翻看了一下,
尤其是作文和數學解答題部分,眼中閃過明顯的贊賞。
他看過的地方沒有錯的,不知道其他題目答得如何。
“不錯,卷面很整潔,答題思路也清晰。具體的分數和分班結果,我們老師批改後會盡快通知你。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先在校園裏熟悉一下環境。”
“謝謝高校長。”
付嫿再次道謝,然後安靜地退出了校長辦公室。
明華中學是京市有名的重點中學,校園寬敞,綠樹成蔭,
紅磚教學樓帶着濃厚的歷史氣息。
付嫿漫步在校園裏,感受着與鄉下中學截然不同的氛圍,
心裏對未來的學習生活生出幾分期待。
她之前跳級快速,高中一共沒上過幾天。
這一世,她突然想試着過一下高中生活到底是怎樣的。
是不是真像網絡說的痛苦又枯燥?
不知不覺,付嫿走到高三教學樓附近。
這裏的氛圍似乎更凝重一些,隱約能聽到教室裏老師講課的聲音。
她沿着走廊慢慢走着,隨意望向一間教室的窗戶時,
恰好與裏面一道驚愕的視線對了個正着——是付遊川!
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顯然也看到了她。
付遊川旁邊的一個男生,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窗外走過的付嫿。
那男生眼睛一亮,用胳膊肘碰了碰付遊川,
壓低聲音,帶着幾分驚豔和好奇:“遊川,快看窗外!那女孩誰啊?新來的?長得真帶勁!這氣質,絕了!”
“好香呀!你聞聞美人走過的地方,空氣都是香的。”
付遊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收回目光,
同時,惡狠狠地瞪了同桌一眼,語氣充滿了不屑和鄙夷:“你什麼眼光?一個鄉下土包子,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看她那窮酸樣!”
“還有什麼香味兒,我聞着難聞得很。”
他聲音不小,帶着刻意貶低,
仿佛這樣就能抹去剛才那一瞬間付嫿沉靜身影帶給他的沖擊,
以及內心深處那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
因爲父母和大哥態度轉變而產生的心虛與惱怒。
窗外的付嫿,清晰地聽到了這句話。
她的腳步甚至沒有一絲停頓,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平靜地向前走去,
將那道充滿惡意的目光和可笑的評價,徹底拋在了身後。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株悄然生長、不畏風霜的翠竹。
教室裏,付遊川的同桌見他反應如此激烈,眼神更加狐疑,
湊近了壓低聲音,帶着點促狹:“喂,遊川,你這麼大火氣……不對勁啊?
你倆是不是認識?難道……你以前追過人家,被甩了?”
“你放屁!”
付遊川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臉漲成了豬肝色,
猛地低吼一聲。
他拳頭攥得咯咯響,卻又無法解釋付嫿的真實身份,
那種憋屈和惱怒幾乎要將他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