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深吸一口氣,那句“我幫你洗”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但話已出口,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況且,看着令狐沖那蒼白的臉和無力的手臂,她心中的母性和憐惜,終究還是壓倒了那份女兒家的羞澀。
她走到令狐沖面前,伸出有些顫抖的手,開始解他胸前的衣襟。
那身青衫早已被血污和汗水浸透,變得又幹又硬,緊緊地粘在皮膚上。
寧中則費了很大的勁,才小心翼翼地將衣服從他身上剝離。
當令狐沖赤裸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她眼前時,寧中則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的胸膛寬闊,肌肉線條流暢而結實,充滿了年輕男子獨有的力量感。
那肩膀上的劍傷深可見骨,與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她心頭一緊。
這……這還是那個跟在她身後,喊着“師娘”的小沖兒嗎?他不知不覺,已經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這個認知,讓寧中則的臉頰、脖子,乃至耳根,都瞬間紅透了。
她不敢再多看,連忙扶着令狐沖,讓他慢慢走進溫泉。
“坐下。”她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令狐沖順從地在溫泉邊的淺水處坐下,溫熱的泉水浸過傷口,帶來一陣舒緩的暖意。
寧中則蹲下身,用手捧起溫熱的泉水,輕輕地淋在他的後背上,爲他擦洗血污。
她的動作很輕,很溫柔,生怕弄疼了他。
可這本該是溫馨的場面,卻充滿了極致的尷尬。
兩人離得太近了。
令狐沖能清晰地聞到師娘身上那股雨後青草般的清香,混合着她獨有的體溫。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微亂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畔。
而寧中則,她的手每次劃過令狐沖堅實的後背,都仿佛有一股電流從指尖竄起,讓她心慌意亂。
更要命的是,她剛才洗完澡,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裏衣。
此刻蹲在水邊,衣衫被水汽打溼,緊緊地貼在身上,將她那曼妙動人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令狐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溼漉漉的師娘,在晨光和水汽的籠罩下,美得讓人窒息。
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從令狐沖的心底猛地升起。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右臂,從後面,顫抖着,輕輕地抱住了寧中則的腰。
寧中則的身子瞬間僵硬如石!
她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他怎麼敢?
短暫的驚愕之後,是排山倒海般的羞憤。她立刻開始掙扎,想要推開這雙環在她腰間的大手。
“放肆!令狐沖,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令狐沖便因爲她劇烈的掙扎,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
“嘶——!”
令狐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抱着她的手臂也無力地鬆開了半分。
這聲痛苦的抽氣,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寧中則所有的怒火。
她立刻停止了掙扎,心中只剩下擔憂。
“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她急切地轉身,想要查看。
可她剛一動,令狐沖便再次收緊了手臂,將她重新抱入了懷中。
這一次,寧中則怕再次撕裂他的傷口,竟不敢再亂動一下。
她只能任由他從身後抱着,身體僵硬,心如擂鼓。
太陽越升越高,一縷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正好照在寧中則的臉上。
她臉頰上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顯得格外可愛。
她那因爲緊張而挺直的曼妙身姿,更是讓令狐沖心神搖曳。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抱着,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令狐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間,聲音沙啞地,突然問了一句:
“師娘,你的毒……解了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寧中則的身子輕輕動了動,臉上血色盡褪。
他提起這個,是在提醒她昨夜那不堪的一幕嗎?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着自己作爲師娘的尊嚴,冷冷地說道:
“我以師娘的名義,命令你,放開我。”
然而,身後的手臂,卻紋絲不動。
寧中則真的生氣了。這個弟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自己!
“令狐沖!”她加重了語氣,怒喝道,“你敢頂撞師娘?!”
“頂撞”……
聽到這個詞,令狐沖那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腦海中瞬間閃過了這個詞的另外一層含義。
他看着懷中師娘那生氣卻更顯嬌豔的臉龐,感受着她身體的柔軟和芬芳,一股前所未有的膽大念頭,占據了他的全部思想。
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他貼在她的耳邊,用一種近乎夢囈,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太想……頂撞師娘了。”
寧中則徹底呆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張絕美的臉上,寫滿了驚愕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