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晨的薄霧像層薄紗,輕輕籠罩着明德中學的畫室。付悠悠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鬆香與顏料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着窗外飄進來的桂花香,像杯剛調好好的蜂蜜水,甜得恰到好處。

畫架上的月光圖已經有了雛形,深藍色的夜空上綴着幾顆疏星,琴房的窗櫺在月光下投出菱形的影子,只是窗台上還空着塊地方 —— 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遲遲不肯落筆。

“在想什麼?”

葉霽秋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嚇得付悠悠手裏的畫筆差點掉在地上。她轉過身,看見他背着個半舊的帆布包,校服領口別着片銀杏葉,大概是路過操場時撿的。晨光透過他身後的窗戶涌進來,在他腳邊積成灘金色的水。

“你怎麼來了?” 付悠悠的心跳像被畫筆戳了下,慌忙用調色刀刮了刮畫布上多餘的顏料,“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上競賽課嗎?”

“請假了。” 葉霽秋走到她身後,目光落在畫架上的作品上,“這裏少了只貓。”

付悠悠愣了愣,順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 —— 窗台上果然空得突兀。她想起小時候,葉霽秋家那只叫 “煤球” 的黑貓總愛趴在琴房窗台上,月光照在它油亮的皮毛上,像團會發光的墨。

“你怎麼知道?” 她的臉頰發燙,手裏的畫筆在調色盤裏蹭出片淺灰。

“猜的。” 葉霽秋的聲音裏帶着笑意,他從帆布包裏拿出個黑色的琴譜夾,“《星光》寫完了,想彈給你聽。”

付悠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琴弦輕輕撥過。畫室裏沒有鋼琴,只有角落裏放着台落滿灰塵的舊手風琴,還是上屆美術老師留下的。她看着葉霽秋手裏的琴譜夾,突然想起小時候在巷口,他總愛用樹枝在地上畫五線譜,教她認那些跳躍的音符。

“這裏沒有鋼琴啊。”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指尖無意識地卷着帆布圍裙的帶子。

葉霽秋卻從包裏掏出個小小的口風琴,銀色的琴身上刻着細密的花紋,是去年物理競賽的獎品。“這個也可以。” 他按下琴鍵試了試音,清脆的音色像風鈴撞碎在陽光裏。

付悠悠搬了張畫凳坐在他對面,看着他調試口風琴的樣子。晨光落在他纖長的手指上,琴鍵被按出細碎的光影,像撒了把會動的星子。她忽然覺得,畫裏缺少的不只是貓,還有此刻他專注的側臉。

第一個音符響起時,窗外的桂樹突然落下幾片花瓣,打着旋兒飄進畫室,落在她的帆布圍裙上。口風琴的音色比鋼琴更清亮,像溪流穿過卵石灘,卻依然帶着《星光》獨有的溫柔。

葉霽秋的目光落在她的畫架上,指尖隨着旋律輕輕晃動,仿佛在爲畫布上的月光伴奏。付悠悠看着他顫動的睫毛,突然發現這首曲子和上次在琴房聽到的不一樣 —— 少了些猶豫的試探,多了種篤定的溫柔,像晚風終於找到了歸宿的湖泊。

中段的旋律突然變得明快,像群受驚的螢火蟲突然散開。付悠悠想起周三下午的音樂社團活動,傅子昂一瘸一拐地跑到畫室,神秘兮兮地說:“我看見葉霽秋和白楠在合奏《星光》,簡直絕了!” 當時她正調着深藍色的顏料,畫筆猛地一頓,在畫布上戳出個深色的圓點。

“這裏改了?” 她輕聲問,聲音裏帶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葉霽秋的指尖頓了頓,抬眼看她,目光裏像盛着融化的月光。“嗯,去掉了小提琴的部分。”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有些旋律,只適合一種樂器。”

付悠悠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她低下頭,看見圍裙上的桂花花瓣,突然明白畫裏缺少的是什麼 —— 不是貓,也不是月光,而是此刻他望向她時,眼裏獨有的星光。

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桂花香裏時,畫室的門被推開了。傅子昂拄着拐杖站在門口,石膏腿上還貼着張搞笑的貓咪貼紙。“我就知道你們在這兒!” 他晃了晃手裏的保溫桶,“我媽燉了排骨湯,給你們補補!”

白楠跟在他身後走進來,手裏拿着本素描本,看到葉霽秋手裏的口風琴,眼睛亮了亮:“你們在演奏《星光》嗎?真好聽。”

葉霽秋把口風琴放進帆布包,點了點頭沒說話。付悠悠注意到他的耳根微微泛紅,像被夕陽吻過的雲霞。

“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你的畫晾在走廊裏,” 白楠把素描本遞給付悠悠,“畫得真好,尤其是這輪月亮,像會發光一樣。”

付悠悠翻開素描本,發現裏面夾着張速寫 —— 畫的是琴房窗口的月光,和她的作品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窗台上坐着個拉小提琴的女孩。紙頁邊緣用鉛筆寫着行小字:“有些風景,適合分享。”

心裏突然像被塞進團溼棉花,悶得喘不過氣。她合上素描本遞回去,聲音有些幹澀:“謝謝,你的也很好。”

傅子昂把排骨湯倒進畫室的搪瓷碗裏,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別光顧着看畫啊,快來喝湯!” 他把一碗遞給葉霽秋,又給白楠端了一碗,“悠悠,這碗給你,我媽特意多放了玉米。”

付悠悠接過湯碗,溫熱的觸感順着指尖蔓延到心髒。她偷偷看了葉霽秋一眼,發現他正用勺子輕輕撇去湯面上的油花,動作和小時候幫她挑魚刺時一模一樣。

“對了葉霽秋,” 白楠喝了口湯,狀似隨意地說,“音樂老師說想把《星光》放進校慶節目單,你覺得加上小提琴合奏怎麼樣?”

葉霽秋的動作頓了頓,把碗裏的玉米夾給付悠悠,聲音平淡:“不了,這首曲子不適合合奏。”

“爲什麼啊?” 傅子昂吸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說,“我覺得上次你們合奏就超好聽。”

“有些旋律,” 葉霽秋的目光落在付悠悠的畫架上,聲音像被陽光曬過的棉花,“只屬於特定的人。”

付悠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口風琴的琴鍵輕輕敲中。她低下頭,喝了口排骨湯,玉米的甜混着排骨的香,在舌尖化開,像此刻畫室裏流動的時光。

白楠握着湯碗的手指緊了緊,卻還是笑着說:“也是,原創者肯定最懂自己的曲子。” 她翻開素描本,“對了悠悠,你的月光圖借我參考下好嗎?我總畫不好月光的層次感。”

付悠悠點了點頭,看着她走到畫架前的背影,突然覺得畫布上的深藍色好像沒那麼刺眼了。葉霽秋說得對,有些風景注定獨屬,就像此刻她心裏的星光,只來自於那個吹口風琴的少年。

傅子昂吃完排骨,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籃球賽的戰術,說等拆了石膏要再打一場。葉霽秋偶爾應一聲,目光卻總落在付悠悠的畫筆上。她正在補畫窗台上的黑貓,筆尖的黑色顏料在月光下泛着光澤,像團被馴服的夜色。

“畫好了記得給我看看。” 葉霽秋收拾口風琴時,輕聲對她說。

付悠悠點了點頭,看着他把琴譜夾放進帆布包,突然發現包側袋露出半張畫紙 —— 是她送他的那張月光圖,邊緣已經被翻得有些發卷。

白楠借完參考圖離開時,往葉霽秋的帆布包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抹復雜的笑。傅子昂拄着拐杖跟在後面,還在念叨着籃球賽,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畫室裏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桂花香和未幹的顏料味。付悠悠看着畫架上的月光圖,突然拿起畫筆,在窗台上添了個小小的身影 —— 少年坐在畫凳上,手裏拿着口風琴,晨光落在他發梢,像鍍了層金邊。

葉霽秋站在她身後,看着畫布上漸漸成形的畫面,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梢,像觸碰易碎的星光。“這樣就完整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晚風終於吹開了花苞。

付悠悠的心跳像被拉滿的弓弦,卻不敢回頭。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落在頸窩,帶着排骨湯的香氣和淡淡的薄荷味,像這個秋天最溫柔的擁抱。

窗外的桂花又落了幾片,飄在畫架上的月光圖裏,像給星光又添了幾分甜。付悠悠握着畫筆的手微微顫抖,知道有些旋律,有些風景,從這一刻起,終於找到了只屬於它們的歸宿。

而那首《星光》,則像個未完的省略號,藏在畫室的晨光裏,等着在某個更溫柔的夜晚,以鋼琴的音色,重新流淌進彼此的心底。

葉霽秋的指尖帶着微涼的溫度,像初春融化的雪水,輕輕拂過付悠悠的發梢。那觸感轉瞬即逝,卻在她頸後留下一串細密的戰栗,順着脊椎爬上來,讓她握着畫筆的手都跟着抖了抖。

深藍色的顏料在畫布上暈開一小片,像夜空突然被戳破個洞。付悠悠慌忙用紙巾去擦,卻越擦越亂,最後在窗台上的月光裏弄出塊醜陋的污漬,像滴不慎墜落的眼淚。

“別動。” 葉霽秋的聲音就在耳邊,他從她手裏拿過畫筆,蘸了點鈦白顏料,在污漬上輕輕點染。不過幾筆,那塊醜陋的藍就變成了朵懸浮的雲,邊緣還帶着被月光照透的朦朧,反倒讓整個畫面更添了幾分靈動。

付悠悠的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靜謐。她能聞到他袖口飄來的洗衣粉味,混合着口風琴的金屬氣息,像被陽光曬過的校服,幹淨得讓人心安。

“小時候你總愛把顏料蹭到臉上。” 葉霽秋的筆尖在畫布上遊走,聲音裏帶着笑意,“每次畫完畫,都像只偷喝了墨汁的貓。”

付悠悠的臉頰發燙,想起那些被他追着擦臉的午後。槐樹下的石桌上擺着她的畫具,葉霽秋拿着溼毛巾,非得把她臉上的顏料擦幹淨才肯罷休,力道輕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瓷器。那時候他的手指還很短小,卻總能精準地找到每塊藏在鼻翼和下巴上的顏料。

“那時候你還總搶我的畫筆呢。” 她小聲反駁,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彎。

“誰讓你總把紅色和綠色混在一起。” 葉霽秋放下畫筆,退後兩步打量着整幅畫,“像打翻了的調色盤。”

付悠悠也轉過身,看着畫架上終於完整的作品。窗台上的黑貓正蜷成團,月光透過它的耳朵,在窗台投下細碎的光斑。少年的側影被晨光鍍上金邊,口風琴的銀色琴身在畫裏泛着微光,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清脆的音符流淌出來。

“真好看。” 她由衷地感嘆,心裏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

葉霽秋沒說話,只是從帆布包裏拿出個小小的相框,遞到她面前。相框是木質的,邊角被打磨得圓潤光滑,裏面嵌着的不是照片,而是片壓平的桂花葉,葉脈清晰得像幅微型的地圖。

“上周在琴房門口撿的。”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目光飄向窗外,“覺得顏色好看。”

付悠悠接過相框,指尖撫過桂花葉邊緣的鋸齒。那片葉子黃得正好看,像被夕陽吻過的顏色,葉脈間還能看到細小的絨毛,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她想起剛才落在圍裙上的花瓣,突然明白這份禮物裏藏着的心意,像畫裏未說出口的月光,溫柔得讓人心顫。

“謝謝。” 她把相框放在畫架旁,剛好能映在月光圖的窗台上,像給畫裏的世界又添了份真實的暖意。

葉霽秋的耳根又紅了,他低頭整理着帆布包,拉鏈的聲音在安靜的畫室裏顯得格外清晰。“下午…… 有美術展的宣講會,你去嗎?”

付悠悠愣了愣,想起美術老師昨天在課堂上說的事。市美術館要辦青少年作品展,學校推薦了幾個學生去聽宣講會,她的名字也在名單上。“去啊,你呢?”

“競賽課結束得早,想去看看。” 他的聲音很輕,像怕被拒絕,“聽說有印象派的臨摹展。”

付悠悠的眼睛亮了亮。她知道葉霽秋最喜歡莫奈,去年生日她送他的那本《睡蓮》畫冊,被他翻得書脊都鬆了。“那我們一起?”

“好。” 葉霽秋的聲音裏帶着笑意,拉鏈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

畫室門口突然傳來傅子昂的大嗓門,隔着老遠就能聽見:“悠悠!葉霽秋!你們還在嗎?我媽又讓我送點心來了!”

付悠悠和葉霽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的笑意。她想起剛才傅子昂的石膏腿上貼着的貓咪貼紙,突然覺得那個大大咧咧的男生,其實也藏着細心的一面。

“進來吧,門沒鎖。” 付悠悠揚聲喊道。

傅子昂一瘸一拐地推門進來,手裏提着個精致的點心盒,白楠跟在他身後,手裏拿着本美術史,大概是剛從圖書館出來。“我媽說你們肯定沒吃午飯,特意烤了曲奇。” 他把盒子往畫桌上一放,打開蓋子,黃油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嚐嚐?還是你最喜歡的蔓越莓味,悠悠。”

付悠悠拿起一塊曲奇,放進嘴裏。酥脆的口感混着蔓越莓的酸甜,是熟悉的味道 —— 傅子昂的媽媽總愛做點心,每次烤了新花樣,都會讓他帶給她和葉霽秋。

“阿姨的手藝又進步了。” 她真心實意地稱贊道。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媽媽。” 傅子昂得意地揚下巴,又拿起一塊遞給葉霽秋,“嚐嚐這個,巧克力味的,你上次說好吃。”

葉霽秋接過來,小聲說了句 “謝謝”。

白楠坐在畫凳上,翻看着手裏的美術史,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畫架上的月光圖上。“悠悠,你的畫真的進步很大,” 她指着窗台上的少年身影,“這個構思很巧妙,像把現實搬進了畫裏。”

付悠悠的臉頰發燙,下意識地看向葉霽秋。他正低頭吃着曲奇,陽光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陰影,嘴角還沾着點巧克力碎屑,像只偷吃東西的貓。

“隨便畫的。” 她拿起塊曲奇塞進嘴裏,掩飾着心裏的慌亂。

“可不是隨便畫的吧,” 傅子昂突然湊過來,擠眉弄眼地說,“這不是葉霽秋嗎?拿着口風琴的樣子,跟真的一樣。”

葉霽秋差點被曲奇嗆到,咳嗽了兩聲,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別瞎說。”

“我可沒瞎說,” 傅子昂指着畫裏的少年,“這領口的銀杏葉,不就是你早上別着的那片嗎?”

付悠悠這才注意到,畫裏少年的校服領口,果然別着片金黃的銀杏葉,和葉霽秋早上帶來的那片一模一樣。她當時畫得太專注,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沒想到被傅子昂一眼看穿。

“巧合而已。”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楠突然笑出聲:“傅子昂你別逗他們了。不過悠悠的觀察力確實厲害,連領口的葉子都注意到了。” 她合上書,看向葉霽秋,“說起來,下午的美術展宣講會,你們都去嗎?我剛好要去圖書館還書,可以一起。”

“我和悠悠約好一起去。” 葉霽秋的聲音很平靜,卻帶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白楠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卻還是點了點頭:“那正好,路上有個伴。”

傅子昂突然拍了下手:“我也去!反正待在教室也無聊,去看看畫也好。”

“你的腿行嗎?” 付悠悠擔心地問。

“沒事,我讓我爸開車送我們到美術館門口,不用走路。” 傅子昂滿不在乎地說,又拿起塊曲奇塞進嘴裏。

畫室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黃油的香氣混合着顏料和桂花的味道,像杯調得太復雜的飲品,讓人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付悠悠看着葉霽秋手裏那塊沒吃完的曲奇,突然覺得剛才的甜蜜裏,好像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葉霽秋把最後一點曲奇吃完,拿起帆布包:“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上競賽課,下午美術館門口見。”

“好。” 付悠悠點點頭,看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突然發現他的帆布包側袋裏,除了那張月光圖,還露出半截口風琴的銀色琴身,像藏在暗處的星光,安靜而明亮。

傅子昂和白楠也陸續離開,畫室裏又恢復了安靜。付悠悠收拾着畫桌上的顏料,指尖不小心碰到那塊葉霽秋沒吃完的曲奇碎屑,突然想起剛才他嘴角沾着的巧克力,心裏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下,癢癢的。

她拿起畫架旁的木質相框,對着陽光看。桂花葉的脈絡在光線下清晰可見,像幅縮小的星圖,指引着某個藏在心底的方向。付悠悠輕輕摩挲着相框邊緣,突然覺得下午的美術展宣講會,好像變得格外值得期待。

窗外的桂花開得正盛,風吹過,落下的花瓣像場金色的雨,飄在畫架上的月光圖裏,給那片深藍色的夜空,又添了幾分溫柔的底色。而畫裏的少年和貓咪,仿佛也在靜靜地等待着,等待着下午美術館裏,那場關於藝術與心事的相遇。

付悠悠把月光圖小心翼翼地用防塵布蓋好,拿起那個裝着桂花葉的相框,放進自己的畫具袋裏。她知道,有些等待,就像畫裏未說出口的星光,雖然安靜,卻充滿了期待。而那個關於印象派和口風琴的約定,像根細細的線,將她和葉霽秋的心思連在一起,在這個桂花飄香的秋天,悄悄編織着新的故事。

畫室的門被輕輕帶上,留下滿室的顏料香和未散的黃油味,像個被封存的秘密,等着下午的陽光來開啓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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