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開了藥包扎了傷口走了,剩下陸錦癱坐在那裏發呆,她想,她一定不能呆在這裏,她要回去,不然以她的性子,這王府的人恐怕都要遭殃。
她想要是上次她沒頂撞陸夏,任她欺負完了也就算了,那麼久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小瑜慢慢醒來,卻是有些迷糊,陸錦聽見動靜,又看見她難受,實在沒有辦法,着急得只想打人。卻聽見有人說:“你在內疚?”
陸錦扭頭,陸子琛背着光站在那裏,看不清楚表情,陸錦卻從來沒有哪刻這麼想要找個人哭訴,她想把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倒出來,可是她卻站起來看着那人說:“葉子琛,你救救她。”
那人搖了搖頭說:“一個下人而已。”
陸錦詫異了一瞬,忽然就笑了,她笑出了眼淚說:“滾出去!”
她忘記了,這裏所有人都是一個樣,虧她還有一瞬間覺得這個人是不一樣的。
那人似乎愣了幾秒,轉而走上前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青玉色的小瓶子道:“這個藥你給她擦擦,這個府裏從前全是她在忙活,只是她終究是個下人,你不該爲了她失態,否則她會更加多災多難。”
陸錦接過那個瓶子,急不可待地將藥倒出來給小瑜擦上,果然不一會兒她似乎就睡得平穩了。
陸錦給她蓋好被子,隨着那人出了屋子。
午後的陽光有些烈,門口卻沒有人,這個王府蕭瑟的厲害。陸錦抹了把臉說:“謝謝。”
葉子琛沒有回頭看她,卻說:“婦人之仁,不可取。”
陸錦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被他激怒了,她心裏的火氣一下子竄上來,致使她的聲音沙啞中帶着些顫抖。
“難道坐視不管,心如硬鐵才是對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悄無聲息地將你這個所謂的傻子王爺毒死,然後放出去消息。這樣的話,那麼世間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況且根本沒有人在乎你,你得消失,所以這樣你滿意了嗎?”
陸子琛忽然扭過頭來看着她,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他一時興起勸了她一句,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陸子琛“嘖”了一聲說:“你要有足夠保護她的能力才能寵她,你明白嗎?”
陸錦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了,她看着面前忽然變得似乎有些溫柔的人心裏頭有些內疚,畢竟當着一個不受寵的人面說你沒有人在乎,無疑是傷口上撒鹽。
所以陸錦沒有再接他的話,只頓了很久問:“我想出這口氣,你能幫我嗎?”
她無依無靠,唯一能得到幫助的,大概就是面前這個人,將心比心,小瑜這罪不能白受,她向來追求公平,你讓小瑜毀了容,我怎麼能讓你安安心心在當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氣千金呢?
這回倒是葉子琛微微愣了愣,頓了頓說:“你正在氣頭上,去休息吧。”
陸錦嘆了口氣說:“你這王府,平日裏就這樣被欺負,你也無動於衷嗎?”
葉子琛大抵被戳中了要害,頓了頓說:“與你無關。”
陸錦閃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說:“要麼幫我,要麼你的秘密暴露,你選一個?”
葉子琛猛然抬起眼睛看她,眼裏頭殺氣盡顯,他似乎捏緊了拳頭說:“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