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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沈清安:“因爲你的傷害,清越病情突然惡化。你給她捐骨髓,就當是贖罪。”
“顧墨川!你瘋了!”沈清安拼命掙扎,身上的束縛帶卻越勒越緊。
顧墨川卻對護士冷冷地吩咐:“堵住她的嘴。”
一塊紗布立刻塞進了沈清安的嘴裏,她只能發出嗚咽聲。
她眼睜睜看着針頭刺入自己的血管,鮮紅的血液隨着導管流入血袋,一袋又一袋。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沈清安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被一點點抽走,冰冷的寒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渾身冒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臉色凝重地對顧墨川說:“顧總,再抽下去可能真的會沒命。”
沈清安的意識已經渙散,眼前陣陣發黑,隱約間聽到顧墨川冰冷的聲音:“停止吧。”
沈清安醒來時,渾身的疲憊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機械地吞咽着傭人送來的營養餐,每一口都透着難言的苦澀。
幾天後,兩名保鏢說讓她去頂樓參加沈清越的生日宴會。
“我不去。”沈清安想也沒想就拒絕。
但保鏢直接上前將她架起來,放到了輪椅上。
沈清安掙扎了幾下,卻被保鏢死死按住肩膀,只能任由他們將自己帶往頂樓。
頂樓天台被裝扮得極盡奢華,璀璨的燈光照亮夜空,鮮花與彩帶隨處可見。
沈清越穿着一身華麗的高定禮服,妝容精致,挽着顧墨川的胳膊站在人群中央,她的父母也陪在身邊。
她像個真正的公主,享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與目光。
而沈清安,穿着寬大的病號服,臉色蒼白,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與周圍的熱鬧奢華格格不入。
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還會以爲她才是那個身患重病的人。
周圍賓客的目光像細密的針一樣扎在她身上。
沈清越看到了她,朝這邊走了幾步:“妹妹,今天是我的生日,墨川特意爲我準備了這場宴會,我想着你一個人在房間裏冷清,就特意讓保鏢帶你上來沾沾喜氣。”
沈清安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她和沈清越是雙胞胎,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只記得沈清越的生日。
而她自己,永遠是被遺忘的那一個,連一句簡單的祝福都得不到。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與憤怒涌上心頭,沈清安攥緊輪椅的扶手,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門口旁邊兩盞巨大的落地燈卻突然炸開!
玻璃碎片瞬間飛濺開來,朝着四周散射。
顧墨川毫不猶豫地轉身,一把將沈清越緊緊抱在懷裏,用自己的後背護住了她。
而沈清安,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碎片之下。
鋒利的玻璃碎片濺到她的臉上、脖子上、手臂上,一陣尖銳的刺痛瞬間襲來,皮膚被劃開一道道血口子。
她的父母也第一時間沖到沈清越身邊,焦急地詢問:“清越,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沈清安疼得渾身發抖,還沒等她緩過神,就感覺小腿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她低頭一看,只見病號服的褲腿被引燃,火苗正順着布料快速往上蔓延,灼燒着她的皮膚。
她慌忙用手去拍打火焰,可火勢越來越旺,根本拍不滅。
火焰很快蔓延到大腿,沈清安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抬頭朝着顧墨川的方向嘶吼:“顧墨川!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