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火堡的空氣,硝煙與血腥尚未被寒風徹底卷走,便被一股更加灼熱、更加純粹的力量所取代——那是爐火重燃的咆哮,是鐵錘鍛打大地的轟鳴,是絕望中淬煉出的、名爲“希望”的脈搏。

煉鐵爐旁,王大錘赤膊而立,古銅色的脊背在爐火映照下如同澆鑄的銅像,汗水如溪流般滾落,在虯結的肌肉溝壑中蜿蜒,滴落在滾燙的爐磚上,瞬間化作刺鼻的白煙。他雙目圓睜如銅鈴,死死盯着爐膛內重新翻騰的、如同熔岩地獄般的火焰。這一次,投入爐中的不再是粗糙的礦石,而是程遠志那柄崩卷如鋸齒、浸透血污與恥辱的開山巨斧,以及從潰兵屍體上搜刮來的、鏽跡斑斑如同廢鐵的斷刀殘鋤。

“火!看火色!青白轉藍!就是現在!”王大錘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卻帶着一種近乎癲狂的專注。他指揮着兩個年輕夥計,如同供奉神祇般,小心翼翼地將精選的木炭投入爐口。手中那根丈許長的精鐵釺,如同他手臂的延伸,不時探入爐內,精準地撥弄、翻轉着那些在高溫中逐漸軟化、熔融、發出滋滋哀鳴的金屬塊。他的動作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虔誠與狠厲,仿佛不是在煉鐵,而是在熔煉這吃人的亂世!

關羽和張飛輪流在營地箭塔(臨時搭建的瞭望木架)上警戒,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荒野的每一寸焦土。每一次目光掠過爐邊,關羽的丹鳳眼中都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那柄曾讓他感受到山嶽般壓力的凶器,此刻正在烈火中扭曲、變形、發出無聲的咆哮,如同困獸最後的掙扎。張飛則咧着嘴,每次巡邏經過,都忍不住用他那炸雷般的嗓子吼道:“老王頭!加把勁!把這破斧頭煉成神兵!讓俺老張也耍耍,砍他娘的黃巾崽子!”

劉楓裹着厚實的熟牛皮,蜷縮在避風的草棚下。身體的虛弱如同附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肺腑深處的劇痛,咳聲沉悶如破鼓。但他的精神卻如同爐中的火焰,熊熊燃燒!腦海中,冰冷的系統面板清晰展開:

【影響力:30點】

【解鎖【基礎材料分析(初級)】!】

【分支任務:精煉程遠志的開山巨斧 進行中…】

“材料分析…”劉楓心中默念,意念如針,刺入爐膛內那團翻騰的、赤紅如血的金屬熔漿。

嗡——!

一股無形的、冰冷的波動瞬間掃過爐膛!刹那間,劉楓的“視野”中,那團混沌的熔漿被無情地解構、剖析!不再是模糊的光斑,而是化作一片流淌着不同色彩與光點的微觀星河!

【目標:熔融金屬混合物】

【主要成分:鐵(Fe) - 約85%】

【雜質成分:碳(C) - 約1.2%(偏高,導致脆硬)】

【雜質成分:硫(S) - 約0.3%(偏高,導致熱脆)】

【雜質成分:磷(P) - 約0.1%(偏高,導致冷脆)】

【雜質成分:銅(Cu) - 約0.8%(微量伴生,有益韌性)】

【雜質成分:其他未知金屬氧化物、礦渣…】

【分析結論:雜質含量顯著超標,尤其碳、硫、磷,嚴重劣化金屬性能。簡易解決方案:加入石灰石粉末(CaCO₃)吸附硫、磷;加入木炭粉(C)輔助脫碳反應;延長精煉時間,充分攪拌。】

信息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劉楓清醒!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的鐵矛鋒利卻易崩!雜質!是這些看不見的“毒瘤”在作祟!

“王大錘!”劉楓猛地抬頭,聲音因激動而撕裂,“快!找石灰石!就是那種白色的、燒不化的硬石頭!磨粉!越細越好!還有木炭粉!快!投入爐中!用力攪拌!”

王大錘一愣,茫然道:“石灰石?白石頭?亂葬崗後山窪地好像有…壯士,這…這是作甚?往鐵水裏摻石頭粉?”

“不是摻!是解毒!”劉楓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我說的做!快!磨粉!投進去!攪!攪得天翻地覆!”

雖不明其理,但王大錘對劉楓的信任早已刻入骨髓。他二話不說,立刻招呼兩個腿腳快的夥計,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亂葬崗方向。很快,他們扛回幾塊灰白堅硬、帶着土腥味的石頭(石灰石),用鐵錘砸碎,再用堅硬的燧石反復研磨,直至變成粗糙的粉末。又取來上好的硬木炭,同樣磨成細粉。

按照劉楓的指示,王大錘將石灰石粉與木炭粉混合,用長柄鐵勺小心翼翼地撒入爐中那沸騰咆哮的金屬熔漿裏。隨即,他咬緊牙關,雙臂肌肉賁張如鐵,將那根沉重的精鐵釺插入熔漿深處,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攪動起來!

嗤嗤嗤——!!!

熔漿如同被激怒的巨獸,劇烈地翻滾、咆哮!大量粘稠、漆黑、散發着惡臭的泡沫(礦渣)被吸附、包裹着無形的雜質,如同膿瘡般從熔漿表面迅速浮起、堆積!

“神了!真…真冒出來了!這些髒東西!”王大錘看着那不斷涌出的黑沫,驚喜得聲音都變了調!他更加賣力地攪動,鐵釺在熔漿中劃出狂暴的漩渦!

劉楓緊張地“監控”着腦海中的數據流。隨着瘋狂的攪拌,熔漿中代表碳、硫、磷的刺眼紅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消散!

【雜質碳(C)含量下降至0.9%…】

【雜質硫(S)含量下降至0.25%…】

【雜質磷(P)含量下降至0.08%…】

“繼續!加粉!用力攪!”劉楓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的興奮,如同賭徒看到了翻盤的曙光。

王大錘如同不知疲倦的熔爐之魂,一次次加入粉末,一次次奮力攪動。爐火熊熊,映照着他布滿汗水和黑灰、卻閃爍着狂熱光芒的臉龐。他不懂什麼硫磷碳,但他親眼見證了“髒鐵”變“淨鐵”的神跡!這感覺,如同親手觸摸到了天地至理!

精煉的過程漫長而煎熬,如同在熔爐中淬煉靈魂。當熔漿中的雜質光點終於黯淡到系統標注的“可接受閾值”時,劉楓果斷下令:“停!起爐!準備澆鑄!”

王大錘早已準備好新的泥範——這次不再是粗糙的泥錐,而是他憑着老匠人的記憶與手感,用最細膩的耐火粘土精心塑成的斧頭模具!模具分陰陽兩片,內腔光滑如鏡,完美復刻了程遠志巨斧那凶悍而流暢的輪廓,甚至斧柄的防滑紋路都清晰可見!

“澆!”劉楓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

王大虎吼一聲,再次用溼木棍撬起一團赤紅粘稠、卻比之前更加純淨、流動如同熔融琉璃般的金屬熔液!他雙臂穩如磐石,將那團散發着毀滅與新生氣息的赤金,精準地、緩緩地傾倒入泥範頂端的澆口!

嗤——!!!

更加劇烈的白氣如同怒龍般沖天而起!熔液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充滿模具的每一個角落!

“合模!封死!緩冷!”劉楓緊盯着那如同小型火山般噴吐白氣的泥範,聲音緊繃。

王大錘立刻將模具嚴絲合縫地合攏,用溼泥混合麻絲死死封住所有縫隙,然後將其小心地移到避風處,蓋上浸溼的草席,如同呵護初生的嬰兒。

等待的時間,如同凝固的焦油,緩慢而沉重。所有人都圍在冷卻的泥範周圍,屏息凝神。爐火的噼啪聲、寒風掠過草棚的嗚咽聲、以及衆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交織成一首無聲的禱歌。關羽張飛也悄然立於劉楓身側,目光如炬。

終於,王大錘深吸一口氣,在衆人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聲中,拿起一柄小錘,小心翼翼地、如同敲擊玉磬般,輕輕敲向泥範的邊緣。

咔嚓…譁啦…

泥塊如同幹涸的河床般龜裂、剝落!

一柄嶄新的、通體暗紅、如同沉睡凶獸般的斧頭雛形,靜靜地躺在破碎的泥範之中!斧身線條剛勁流暢,斧背厚重如山,斧刃部分雖未開鋒,卻已顯露出令人心悸的銳利弧度!更令人震撼的是,斧身通體顏色均勻深邃,表面光滑如緞,幾乎看不到任何氣孔與雜質斑點!與程遠志那柄布滿崩卷豁口和鏽蝕黑斑的“破銅爛鐵”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成了!真…真成了!”王大錘顫抖着雙手,如同捧起稀世珍寶般,將那柄還散發着灼人餘溫的斧頭雛形高高舉起!熱浪撲面,映照着他眼中滾燙的淚光!

“好!好一柄凶兵!”張飛湊近,銅鈴大眼精光爆射,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光滑的斧身,卻被高溫燙得齜牙咧嘴,“嘶!夠勁!比那程矮子的破爛強百倍!”

關羽微微頷首,丹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此斧單看雛形,便知蘊含千鈞之力,凶戾內斂。

“精煉方成其形!鍛打方鑄其魂!”劉楓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卻如同淬火的寒鐵,冷硬而堅定,“要成神兵,需千錘百煉!王大錘!準備鍛台!翼德!”

“在!”張飛精神一振。

“你神力無雙!主錘之責,非你莫屬!王大錘掌鉗!雲長!”劉楓看向關羽,“你眼力無雙,心思如電!觀火候,掌落點!指點翼德,錘錘入魂!”

“喏!”關羽抱拳,聲音沉穩如淵。

“得令!看俺老張的!”張飛興奮地低吼一聲,抓起一柄新鑄的、足有小兒臂粗、沉甸甸的鍛打鐵錘(取自程遠志巨斧的斧柄重鑄),掂量了一下,咧嘴一笑,“趁手!”

簡易的鍛台(一塊巨大的青石砧)架起,回火的小爐燃起藍焰。王大錘用長鐵鉗夾住重新燒至暗紅、幾乎要滴下鐵汁的斧頭雛形,穩穩地置於青石砧上!張飛深吸一口氣,如同巨靈神附體,渾身肌肉虯結如龍,雙臂掄圓了鐵錘!

“鐺——!!!”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火星如暴雨般潑濺四射!

沉重的鐵錘帶着萬鈞之力,狠狠砸在燒紅的斧身上!斧頭在重擊下發出沉悶如雷的呻吟,內部的雜質和細微裂隙被狂暴的力量進一步碾碎、壓實!

“落錘要穩!力透脊骨!腕沉!腰擰!”關羽低沉的聲音如同戰場上的金鼓,精準地指點着張飛發力的瞬間與落點的毫厘。

“鐺!鐺!鐺!鐺——!!!”

張飛如同不知疲倦的雷神,鐵錘化作連綿不絕的雷霆風暴!一錘重似一錘!一錘快似一錘!密集的錘擊如同戰鼓擂響,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顫抖!火星在錘下瘋狂迸射,如同綻放的死亡之花!斧頭在反復的加熱、鍛打中,顏色由暗紅轉爲熾白,再轉爲深邃的暗青,形狀也在王大錘精準如機械的鉗制下,被一點點修正、塑形、升華!斧刃部分被反復折疊鍛打,如同百煉精鋼,漸漸顯露出一種內斂的、仿佛能切開空間的極致鋒芒!

汗水如同瀑布般從張飛虯結的肌肉上奔涌而下,滴落在滾燙的鐵砧上,瞬間汽化!王大錘的雙手被鐵鉗傳導的高溫燙得皮開肉綻,卻如同焊死在斧柄上,紋絲不動!關羽的指點聲沉穩如磐石,精準如尺規,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在鍛造的節奏上!

整個星火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原始、野蠻、卻又充滿力量美學的場景深深震撼!那不僅僅是鍛造一柄斧頭!那是在用血與火,用意志與力量,向這該死的亂世發出不屈的咆哮!是在熔爐與鐵砧之間,鍛造一支隊伍不屈的脊梁!

不知經歷了多少次浴火重生,不知承受了多少次雷霆鍛打。當張飛最後一錘落下,如同九天驚雷炸響,那柄斧頭終於冷卻定型。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如夜空、卻又隱隱流淌着暗紅血光的青黑色,斧身線條剛勁如龍脊,斧刃寒光流轉,鋒芒內斂卻讓人望而生畏!一股沉凝厚重、仿佛能劈開山嶽的凶戾之氣,無聲地彌漫開來!

“成了!”張飛拄着鐵錘,胸膛劇烈起伏如同風箱,看着那柄浴火重生的巨斧,眼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豪!

【分支任務:精煉程遠志的開山巨斧 完成!】

【影響力+5點!】

【影響力:35點!】

【解鎖【基礎材料分析(初級)】完整權限!】

【能量儲備:10%!】

冰冷的提示音帶着巨大的滿足感響起!劉楓長長舒了一口氣,看着那柄在火光下流淌着暗青色凶芒的巨斧,嘴角露出了疲憊卻無比欣慰的笑容。

新鑄的巨斧被劉楓命名爲“破軍”,暫由張飛執掌。這柄凝聚了精煉奧秘與千錘百煉的凶兵,如同星火堡最耀眼的圖騰,其威名伴隨着程遠志潰敗、巨斧被奪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在混亂的涿郡周邊飛速傳開。那些在黃巾之亂中家破人亡、如同孤魂野鬼般遊蕩的流民,如同在無盡黑夜中看到了微弱的篝火,開始三三兩兩、拖家帶口,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河,向着星火堡的方向艱難跋涉而來。

起初只是零星的幾人,帶着滿身塵土和絕望的眼神。接着是十幾人、幾十人…短短數日,星火堡的人口如同吹氣般膨脹,從最初的幾十人,暴增至近兩百口!原本就簡陋的營地瞬間人滿爲患,如同沙丁魚罐頭般擁擠不堪。

人潮帶來了希望,也帶來了沉重的枷鎖。

糧食!這柄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驟然變得無比沉重!之前從市集搶購的粟米,加上繳獲潰兵的部分口糧,面對兩百張飢餓的嘴,如同杯水車薪!趙掌櫃看着糧倉(一個加固看護的草棚)裏那迅速癟下去的糧袋,愁容如同刻在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

秩序!新涌來的流民如同泥沙俱下。有老實巴交、面黃肌瘦的農夫,有眼神閃爍、手腳不幹淨的市井無賴,甚至還有幾個眼神凶悍、帶着舊傷的逃兵。營地內開始出現偷竊口糧、爭搶鋪位、甚至因瑣事拳腳相向的混亂。關羽雖威勢如獄,但分身乏術,營地邊緣的陰暗角落,混亂如同苔蘚般悄然滋生。

瘟疫!這頭無形的惡魔,在擁擠、污穢、營養不良的溫床中悄然露出了獠牙!簡易的茅坑(張飛帶人挖的大坑)很快不堪重負,污穢橫流。寒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穢物,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酸腐氣息。人群中開始有人出現腹瀉、高熱、渾身無力的症狀!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脖頸!

“大哥!這樣下去不行啊!”張飛看着營地內亂糟糟的景象,聞着那令人窒息的惡臭,煩躁地抓撓着亂蓬蓬的頭發,“糧食眼瞅着見底!人還他娘的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不用黃巾崽子來打,咱們自己就得餓死、病死在自個兒窩裏!”

關羽也眉頭緊鎖,聲音低沉如悶雷:“大哥,無規矩不成方圓!營地需立鐵律!糧秣需嚴控!否則,必生大亂!瘟疫若起,恐…十室九空!”

劉楓靠在草棚冰冷的支柱上,臉色凝重如鉛。他看着眼前擁擠混亂、如同難民窟般的景象,感受着腦海中系統緩慢跳動、已攀升至【38點】的影響力,以及那冰冷的【能量儲備:10%】,心中如同壓着萬鈞巨石。

人口是燎原的柴薪,亦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必須立刻建立秩序,扼殺瘟疫的苗頭,更要…找到糧食!活下去!

“雲長!”劉楓的聲音帶着斬釘截鐵的決斷,“你帶執法隊(臨時挑選的壯丁),立刻在營地中央清理出校場!立一根高杆!以杆爲心,劃出四區!東區居住!西區工坊!南區糧倉藥庫!北區牲畜!所有人,按區安置!違令擅闖重地者,鞭二十!屢犯者,驅逐!”

“翼德!”劉楓又看向張飛,“你帶人,立刻在營地外圍下風處,深挖三道壕溝!作爲新廁!所有人,不得隨地便溺!違令者,罰三日口糧!另,組織人手,收集草木灰,遍撒營地!尤其病患周圍!每日清掃穢物,集中焚燒!”

“趙掌櫃!”劉楓最後看向騾馬行東家,“你統籌糧秣!所有糧食藥品,統一收繳入庫!按人頭造冊,每日兩頓稀粥,定量發放!設粥棚,專人看守!婦孺老弱,優先!另,組織人手,由熟悉山野者帶領,采集一切可食用的野菜、草根、樹皮!王大錘!”

“在!”王大錘連忙應聲。

“你帶工匠,全力打造農具!鐵鋤!鐵鐮!越多越好!同時,組織所有能下地的人手,在坡下向陽避風處,開墾荒地!一寸也不放過!準備春耕!哪怕只種一粒粟,也要種下去!”

一道道命令如同軍令,清晰、冷酷、不容置疑!如同給混亂的羊群注入了頭狼的意志!

關羽立刻帶人行動,砍伐樹木,清理空地,豎起高杆,劃分區域。他那冷峻如冰的面容和腰間懸掛的“破軍”巨斧(威懾),讓那些心懷鬼胎者噤若寒蟬。張飛則罵罵咧咧地帶着一群壯勞力,在營地邊緣揮汗如雨地挖溝,效率驚人。趙掌櫃帶着幾個識字的夥計,開始挨家挨戶登記造冊,收繳物資,搭建粥棚,維持着最底線的秩序。王大錘則帶着工匠們,在工坊區叮叮當當地敲打起來,新鑄的鐵鋤、鐵鐮開始源源不斷地產出,分發到開荒的流民手中。

秩序,在鐵腕與分工中艱難建立,如同在泥沼中壘起石壩。

然而,糧食的危機,如同懸在頭頂的鍘刀,並未解除!每日兩頓稀薄如水的粥湯,只能勉強吊住一口氣。開墾荒地更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流民們雖然暫時安頓下來,但眼中的飢色如同鬼火,焦慮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無聲蔓延。

“恩公…”趙掌櫃捧着一本墨跡未幹的名冊,腳步沉重地找到劉楓,聲音幹澀得如同砂紙,“糧食…最多…最多還能支撐五天!五天後…糧倉…就徹底空了!”

五天!

劉楓的心猛地沉入冰窟!他看向營地外那片剛剛被清理出來、布滿碎石和草根的荒地,又看向遠處依舊被黃巾盤踞、火光沖天的涿郡城方向。五天!荒地不可能長出糧食!去涿郡搶糧?無異於飛蛾撲火!

難道…這剛剛點燃的星火,就要被這無情的糧荒,生生掐滅在寒風之中?

【影響力:38點】

【能量儲備:10%】

【觸發緊急任務:生存絕境!】

【任務目標:在五天內,爲星火堡200人獲取足夠維持至少十天的糧食!】

【任務獎勵:影響力+10點,解鎖【基礎農業知識圖譜(初級)】!】

【失敗懲罰:營地崩潰概率90%!核心追隨者忠誠度大幅下降!瘟疫爆發風險激增!】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喪鍾敲響!劉楓的目光掃過營地中那些面黃肌瘦、眼神中帶着最後一絲希冀的流民,掃過關羽那沉穩如山、張飛那焦躁如火的眼眸,最後落在張飛手中那柄剛剛浴火重生、流淌着暗青色凶芒的“破軍”巨斧上。

斧刃寒光流轉,映照着他眼中驟然升騰起的、如同孤狼般的決絕光芒!

“翼德!”劉楓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卻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點齊所有能提得動刀槍的漢子!帶上新鑄的矛頭!明日…隨我出堡!”

“大哥!去哪?!”張飛豹眼圓睜,血絲密布。

劉楓的目光投向荒野深處,那裏,是黃巾潰兵逃竄的方向,是豺狼盤踞的巢穴,也是…可能隱藏着最後一線生機的絕地!

“狩獵!”他吐出兩個字,冰冷如鐵,卻帶着燎原星火般不屈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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