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麻煩你了。”陳越禮貌地笑了笑。
心想果然有打過招呼。
“給你!”年輕的拿出一張卡,放在台面上。
她正要繼續開口,旁邊年齡稍大的打了她手臂一下。
把她的多嘴拍回了肚子裏。
陳越用酒店萬能卡進了電梯,直達25樓。
走廊鋪着地毯。
門和門之間隔得很開。
應該都是面積大的套房。
不一會,陳越就站在了2508室門口。
看了看時間,15:59分。
恰好!
他按響門鈴。
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名女保鏢。
面無表情道:“進來吧。”
“謝謝大姐!”陳越點頭致謝。
房間裏很寬敞,很豪華。
迎面就是客廳,有待客區和辦公區,大落地窗。
能看到江。
右側是臥室區,一張兩米大床。
“手舉起來,我們做個簡單檢查。”另一名女保鏢抬手示意了下。
“哦。”陳越照辦了。
高舉雙手,任由一名女保鏢上下摸索。
估計是怕他攜帶了凶器、攝錄設備之類。
實際上他已經看見了客戶。
側躺在沙發上,頭靠在沙發扶手。
因爲頭沖着他,看不到臉。
但能看到客戶穿着什麼。
一條冰粉色吊帶真絲睡衣,短款。
“手表我給你保管。”女保鏢朝電子表揚了揚下巴。
“好的。”陳越依舊照辦。
把手表摘下,交給女保鏢。
這應該是不允許他攜帶硬物靠近老板。
“過去吧。”女保鏢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越走向沙發處。
沒有茶幾,除了客戶躺着的三座休閒沙發,
還有一個單人沙發。
陳越沒有坐下,隔着差不多一米五的距離,面對客戶微微欠身:
“您好鍾總!”
離近了他才看清客戶全貌。
那身真絲睡衣穿得很潦草,
一根肩帶懶散地掉落在臂彎,
睡衣裙擺誇張地蜷縮到了髖部。
裸露的肌膚白得很透,隱約可見青色的毛細血管。
身材非常好。
線條在腰那兒凹下去,又爬上一個圓潤的坡。
只是!這畫面沒有半點旖旎氣氛,
身體的主人面龐光潔,長相十分漂亮,
但表情卻沒有一點溫度。
眼裏射出的也是冷光。
眉心有微微的川字,她一手扶額,神色疲憊。
這就是估值十多億RMB的“嬌蘭”的控股人,
——鍾依娜。
陳越控制住自己的眼珠不亂看,
讓目光裏除了真誠,再無他物。
“你知道欺騙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鍾依娜開口了,每一個字都像冰塊一樣冒着寒氣。
面對一個陌生的十八歲男孩,她一動不動。
完全不在意裸露的大片肌膚。
“鍾總,我是聽軌道集團的阿姨說,您在找中醫治療失眠。
而我,剛好擅長這個,所以冒昧來試試。”
陳越沒有回答那個“沒必要回答”的問題。
直接說出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與其等着客戶問,不如自己主動講。
“如果你欺騙我,我會讓她們踢折你的腿。
再把你送進派出所,說你入室搶劫。”
鍾依娜仿佛沒有聽到那些話,
微微閉眼,語氣依舊很冷。
“鍾總,我不是中醫,但我從小學六年級就鑽研心理學,與人體穴位,尤其善於催眠助眠。”
陳越眉目低垂,答非所問。
對於客戶的威脅無動於衷。
不過他相信對方真的敢這樣做。
至於這說法合不合理,客戶又不傻。
人在面臨極度困境時,往往都有僥幸心理。
就像你明知道這張刮刮樂出50萬的幾率等於0,但你還是想刮一下。
又好像你明知道她說的是謊言,可你還是覺得,她不一樣。
卻見女人沒有立刻開口,
只是抬了抬眼睫毛,瞟了他一眼。
眼睛很漂亮,畫着眼影,只是眼眶裏有疲倦的血絲。
她曲起右腿,使得身體弧度更加迷人。
右手指在臀側輕輕敲打,
雙眼凝視陳越,上下打量。
陳越也不急於繼續解釋,安靜等着。
承受那道犀利目光的審視。
房間裏變得落針可聞。
那兩名女保鏢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房間另一頭的小圓桌處。
長達一分鍾的靜默後,
鍾依娜輕哼了一聲,再度開口:
“小弟弟,我確實深受失眠困擾,但那不是你能解決的。
你可能看了幾本書,就以爲自己能行。
我小時候看武俠小說,當時我也覺得自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那些練氣功的人,也以爲自己能隔空取物。
實際上就是個二傻子,自己騙自己而已。”
不等陳越接話,她揮了揮手道:
“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我不計較你耽誤我時間的事,你走吧。”
“鍾總!讓我試試!”陳越一臉固執。
他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了。
女人是在試探他。
否則,根本不需要停車讓他來!
費這勁幹嘛!
不就是抱了一絲“僥幸心理”嗎!
如果他這個時候氣勢弱下去,女人百分百真的趕人!
此時,他心裏反而更加冷靜了。
直言道:
“試試對您沒有損失,您的失眠很嚴重,再不補覺,很可能會猝死!”
這話換醫生來說,會讓人比較容易接受。
他來說,就顯得有點冒昧。
像咒人家死似的。
可必須得這樣說了。
“你從哪看出來我可能猝死了?”鍾依娜寒着臉,只是目光閃動了下。
“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就當你在咒我!”
那兩個女保鏢也看了過來。
“鍾總,您的嘴唇發青了!”
陳越終於放開自己的雙眼,注視着那張充滿疲倦的漂亮臉蛋。
他沒有講內在症狀,
因爲那是需要檢查才能知道。
他打量幾眼後繼續道:
“口紅都蓋不住了,而且您的臉沒有化妝,卻很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面前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
他豁出去了,看了一眼女人胸口,
開口道:
“您剛才呼吸有時急促,有時緩慢,是不是喘不過氣?
站起來會頭昏?精神卻很亢奮?”
“這也不代表我會猝死。”鍾依娜語氣平淡,眼神卻有了波動。
“這就是猝死前兆!我相信您肯定去醫院檢查過。
醫生肯定也跟您說過類似的話,對嗎?
我也想說一句醫生說過的話,
鍾總,您的時間不多了!”
陳越凝視着對方,徹底放開膽子,說話緊逼。
房間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三雙母虎一樣的眼睛狠狠盯着陳越。
陳越巍然不動。
回視神色冰冷的鍾總!
良久後!
鍾依娜眨了下眼,氣勢降了一些。
她呵呵了一聲:
“行!我就給你個機會!
讓我聽聽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
要怎麼救我這條命!說吧!”
“鍾總!”
見有了機會,陳越心裏卻沒有喜色。
因爲到了最最最關鍵的時刻!
他心一橫,
平靜地說出一句、讓女人明白後會炸毛的話:
“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