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世子剛派人去皇宮請太醫過來。”
“只有瑞王妃抱恙才會請太醫,看來月瑤小姐是世子妃無疑了。”
“……”
一道道聲音鑽入沈茉的耳中,她面色逐漸發白。
當真是牆倒衆人推,這些下人是極爲會看主人臉色的。
宋顥派他們來砸春茉池,這些下人也都看不起她,誰都能踩她一腳。
這踩踏,是宋顥給與他們的權利。
春嵐忍受不了,跟他們爭執了起來。
“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揍你?”一個奴才凶神惡煞的高舉鐵錘,作勢要砸春嵐。
春嵐嚇的唇瓣抖動,紅了眼眶。
沈茉忽然擋在了春嵐面前,沖那名奴才道:“想打人?往我身上砸,三年前我被鹽幫砍的左足經脈盡斷,留下這跛足之症,沒想到三年後,瑞王府的奴才都能對我肆意嘲諷,甚至對我身邊的人動手。”
“既然我已是無用之人,你們何不用手中的鐵錘?將我生生錘死?”
“以免我這跛足礙了你們的眼。”
沈茉冰冷的聲音,充滿了震懾力,對這些奴才而言,無疑是一聲驚雷。
就算宋顥喜新厭舊,對沈茉沒了榮寵。
但是,沈茉的跛足,是爲了救宋顥的命,留下的傷痛。
他們只是奴才,怎敢對世子的救命恩人下毒手?
別說他們,就連看不慣沈茉的瑞王妃,也是不敢的。
此事被沈茉這麼一說,倘若傳出去,他們這些奴才焉有命在?
“奴才錯了,沈小姐恕罪……”那名奴才跪了下來,對着自己的臉抽巴掌,想要取得沈茉的原諒。
領頭的和其餘的奴才,也都跟着跪了下來,連連道歉。
他們十分後悔,剛才出言不遜。
沈茉靜靜的看着他們一盞茶的時間,看到他們的道歉越來越急,扇自己越來越用力,直到他們兩頰通紅,沈茉才轉身離去。
她雖足殘,但不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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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
宋顥出現在她房中,身後跟着大丫鬟錦繡。
錦繡雙手拖着木質托盤,兩尾顏色豔麗的錦鯉爭着一顆白玉珠,這錦鯉也是用玉石雕刻的,魚鱗是豔紅,魚眼是琥珀色,這般玉石和雕刻的手藝,也能稱爲一絕。
“這對錦鯉戲珠,喜歡嗎?”
宋顥在沈茉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看到沈茉裹着白布的手,他下意識伸手過去。
“茉兒,你的手給我看看。”
沈茉躲開他伸來的手指,淡聲道:“無礙。”
宋顥半空中的手僵了僵,看到沈茉冷淡的表情,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轉念一想,沈茉定是因爲那兩條錦鯉,才會不高興。
宋顥眼神閃了閃,聲音溫和的說道:“養在池中的錦鯉壽命都是有限的,玉石打造的錦鯉可以陪茉兒一輩子,這對錦鯉戲珠,是我千挑萬選的。”
“茉兒,你可喜歡?”
沈茉對上宋顥的黑眸,問道:“世子,這次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宋顥神色瞬間冷了下去,但沒過多久,就恢復了常色。
“七天後是黃道吉日,本世子打算娶月瑤爲妻,她年齡小,又嬌弱,茉兒你讓讓她,別與她計較這世子妃之位,到時候本世子會以貴妾的身份,納你過門。”
這話白天周月瑤剛對她說過,傍晚宋顥又來跟她說一遍。
沈茉以爲痛到麻木的心髒,不會在痛了,可是她錯了。
面對宋顥,她的心痛的更劇烈了。
劇烈到一顫一顫。
“若我不同意呢?”
沈茉聽到自己這麼問。
宋顥蹙眉道:“沈茉,做人不要太貪心,本世子能納你爲貴妾,是你此生的福氣,就你現在這幅模樣,平民都不一定願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