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這麼做了,後宮裏頭那些妃子們早就一窩蜂給他送錢。
可他在後宮裏,是這些娘娘們最難送錢的公公。
就是崔錦繁會說話,會做事,這錢,送進了他心裏。
“郡王爺在嗎?”
“郡王爺去太學了。”崔錦繁道。
“哦?郡王爺不是已經成家了嗎?還去太學?”
崔錦繁替謝鎏年美化,“郡王說左右無事,就想多學些東西。”
王公公聽到這兒,嘖嘖贊許,外加上對崔錦繁的好感,一下子就全落進他心裏,“竟沒想到七皇子如此好學,這事兒老奴一定要匯報給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謝鎏年回來了。
“郡王爺,您回來了!”
“王公公?”謝鎏年看到王公公,微微一愣。
“是喜事!”王公公對着謝鎏年堆着笑道,“郡王爺,近來陛下憂心國庫空虛的事兒,想着把經年累月世家勳貴們找國庫借的銀子都給收回來,陛下思來想去,琢磨誰能堪如此衆人,便是想到了您呐!”
“陛下正式下旨,任您做戶部行走,專司收回國庫外債,請您務必爲陛下分憂!”
謝鎏年聽到王公公的話,徹底愣住了。
什麼?
戶部行走,找勳貴世家討債?
他?
謝鎏年的腦子轉得極快,若是一般的人聽到這個差事,或許還感慨自己倒黴,好的事沒自己的份,這種得罪人的事倒是讓他去做。
那豈不是讓他把人都得罪光。
可謝鎏年的腦子在聽完這委任活計後,便是知道,這是極重的擔子。
交給沒能力的人做,或許就是天塌了。
可一旦給一個有能力的人做,這就是一個大雲梯。
合理合法的去同各個勳貴們聯絡,同時手上還掐着他們欠着國庫錢的命脈......
這差事,很重。
可是,這樣重大的事,怎麼叫他去做......
“郡王爺,陛下說您已經成了家,就也到了立業爲家國獻力的時候,怎麼,不願意爲陛下分憂?”王公公笑道。
“不。”謝鎏年往後退半步,“兒臣接旨,定不辜負父皇重任。”
王公公聽此,笑吟吟的把手上的聖旨交給謝鎏年,臨走的時候,他對他道。
“郡王娶了一位好郡王妃,有郡王妃在,咱家看郡王日後肯定蒸蒸日上!”
謝鎏年微微錯愕,他轉頭看向崔錦繁,就見她乖順的站在廊下,他看向她,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她那雙瀲灩桃花的杏眼輕眨,沖他露出一個笑來。
一個瞬間,在他心頭亮了一寸光陰。
王公公走後,謝鎏年走到崔錦繁面前,“你可知父皇爲何下旨叫我做戶部行走?”
崔錦繁搖了搖頭,“我哪知,王公公也是剛來沒多久,你來了後,我才知他傳的什麼信兒。”
謝鎏年不說話,一雙眼睛依舊如墨沉般看着她。
崔錦繁則是繼續道,“夫君,莫不是這戶部行走不好幹?好像也是,找勳貴們要錢,多難啊,他們要是不給,完成不了任務不說,還得罪了一群人,唉,怎麼沒個清閒的好事叫我夫君做做。”
崔錦繁是最最最怕麻煩,最最最怕事的了。
她想了想謝鎏年接下來要做的事,那簡直是一個頭比兩個大。
要是換她去找人催債,她怕不是當場給老皇帝跪下,趕緊請他收回成命,她無能,她廢物,她是萬萬不做到的。
而身邊謝鎏年聽着崔錦繁的話,沉沉如墨的眼睛眨眨,輕笑了一聲。
他這會兒發現白天覺得她心思復雜好像是有點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