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劍廬問道
內門弟子的居所坐落於青雲宗核心區域的劍廬峰，峰上雲霧繚繞，隨處可見佩劍而行的修士，空氣中都彌漫着淡淡的劍鳴。阿塵跟着引路弟子穿過層層回廊，最終來到一座雅致的小院前。
“阿塵師弟，這裏便是你的住處了。”引路弟子態度恭敬，與外門時的冷淡判若兩人，“內門弟子每月可領取十枚下品靈石、兩瓶凝氣丹，還能進入藏經閣一層挑選功法。”
阿塵道謝後推門而入，院內種着幾株修竹，石桌上刻着棋盤，牆角的劍架上空空如也，透着一股清雅之氣。他剛放下行囊，便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負劍而立，面容俊逸，眼神清澈如泉。
“在下林澈，忝爲劍廬峰執事，負責指導新晉內門弟子的劍術。”青年微微一笑，聲音如玉石相擊，“聽聞師弟引氣二層便感悟劍意，特來討教一二。”
阿塵連忙拱手：“不敢當，還請林師兄指教。”
林澈拔出腰間長劍，劍身瑩白如玉，正是青雲宗內門弟子標配的“流雲劍”：“師弟可願與我切磋一番？點到即止。”
阿塵點頭應允，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柄從張猛手中奪來的長劍。兩劍相對，林澈的劍尖斜指地面，看似隨意，卻封死了他所有進攻的角度。
“請！”
隨着阿塵一聲輕喝，長劍帶着剛猛的勁風刺向林澈心口。這一劍凝聚了他在秘境中搏殺的經驗，招招狠辣，直指要害。
林澈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手腕輕轉，流雲劍如流水般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搭在阿塵的劍脊上。只聽“錚”的一聲，阿塵只覺一股巧力傳來，長劍不由自主地偏開半寸。
“劍者，並非一味求剛。”林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流雲劍已如影隨形般刺到他面門。阿塵慌忙揮劍格擋，卻被對方一劍逼退三步，手腕陣陣發麻。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便交手數十回合。阿塵的劍法大開大合，帶着山野間的悍勇；林澈的劍法則行雲流水，看似輕柔，卻蘊含着精妙的變化。阿塵漸漸落入下風，每次即將得手，都會被林澈輕描淡寫地化解。
“你的劍意很純粹，卻太過執着於‘守’。”林澈一劍挑開阿塵的長劍，劍尖停在他咽喉前寸許，“若一味防守，如何能斬破前路荊棘？”
阿塵收劍而立，額頭滲出細汗：“多謝師兄指點。”
林澈收劍回鞘：“你的根基打得很扎實，只是缺乏系統的劍術傳承。這是《流雲九式》的劍譜，你好生研習。”他遞過一本藍色封皮的古籍，“每日清晨，劍廬坪有集體練劍，你可前來旁聽。”
接過劍譜，阿塵心中感激：“多謝師兄。”
林澈擺擺手：“內門不比外門，資源雖多，競爭也更激烈。你靈根有缺卻能入內門，難免引人非議，好自爲之。”說罷，他足尖一點，身形如輕煙般飄出小院，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劍痕刻在石桌上——那是《流雲九式》的起手式。
接下來的日子，阿塵每日清晨都會去劍廬坪練劍。林澈的講解深入淺出，將晦澀的劍理融入實戰拆解，讓他受益匪淺。《流雲九式》的精妙遠勝外門劍法，配合他日益精進的靈力，劍術日新月異。
這日練劍結束，林澈單獨留下了他：“三日後便是內門弟子的月度小比，你要參加嗎？”
阿塵一愣：“月度小比？”
“正是，”林澈點頭道，“小比前二十名可獲得進入淬劍池的資格。淬劍池的靈水蘊含庚金之氣，既能淬煉法器，也能滋養劍意，對你提升實力大有裨益。”
阿塵心中一動，他正愁沒有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弟子願意參加。”
林澈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只是小比中不乏引氣四層的弟子，你如今剛晉入引氣三層，恐怕……”
“弟子明白師兄的顧慮。”阿塵握緊手中的劍，“但修行之路本就逆水行舟，弟子想試試。”
林澈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微微頷首：“好，有這份心氣便好。這三日內你若有任何劍術上的疑難，可隨時來問我。”
回到小院，阿塵立刻開始爲小比做準備。他將《流雲九式》反復演練，結合林澈的指點，不斷完善劍招中的破綻。同時運轉那套神秘口訣吸收靈石中的靈氣，引氣三層的境界愈發穩固。
深夜，阿塵盤膝打坐時，胸口突然傳來熟悉的溫熱。他猛地睜開眼，只見一道微弱的紅光從體內透出，在空中凝聚成三尾靈狐的虛影。
“阿塵哥！”靈狐的聲音帶着幾分急切，“我感應到你的氣息了！”
阿塵又驚又喜：“小白！你怎麼樣了？”他給靈狐取了個簡單的名字。
小白的虛影晃了晃，顯得有些虛弱：“我很好，只是還不能離開秘境太遠。我偷偷給你送東西來啦。”她爪子一揚，一枚晶瑩的玉簡從虛影中飛出，落在阿塵手中，“這是我在秘境深處找到的，好像和你石碑上的東西有關。”
阿塵連忙將神識沉入玉簡，裏面果然記載着與那神秘口訣相契合的修煉法門，名爲《噬靈訣》。此法竟能吞噬妖獸或修士的靈力轉化爲自身修爲，霸道異常，卻也帶着極大的隱患——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這功法……”阿塵眉頭緊鎖。
“我知道它很危險，”小白的聲音帶着擔憂，“但我感覺到，它和你的血脈很契合。你一定要小心使用啊！”
紅光閃爍，小白的虛影漸漸淡去：“我要回去了，不然會被秘境守護者發現的。阿塵哥，你要快點變強呀！”
虛影消失，阿塵握着玉簡，心中五味雜陳。《噬靈訣》無疑是條捷徑，卻也如同附骨之疽。但他想到小白的期盼，想到墨淵的叮囑，想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機，最終握緊了拳頭。
無論前路多麼凶險，他都必須變強。
三日後，劍廬坪人聲鼎沸。數十名內門弟子齊聚於此，準備參加月度小比。阿塵站在人群中，引氣三層的氣息依舊不算起眼，但沒人再敢輕視這個靈根殘缺的少年——畢竟能憑引氣二層進入內門的，絕非等閒之輩。
“第一場，阿塵對陣趙虎！”
隨着執事長老的宣布，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走上比試台，引氣四層的靈力如潮水般涌來，正是內門中以力量著稱的趙虎。
趙虎握着一柄厚重的闊劍，咧嘴一笑：“聽說你很能打？今天就讓我來掂量掂量！”
阿塵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上比試台，長劍斜指地面，正是《流雲九式》的起手式。陽光灑在他身上，映出少年挺拔的身影，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只有躍躍欲試的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