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桑衿衿清楚的記得,前世回天玄宗的途中,鳳濯接到玄武山脈有弟子求救的消息,便將她留在了玄武城,帶着其他弟子前往救援。
他們一去三日,回來的時候便只剩下了鳳濯和上官凜兩個人,其他人都死了。
待抵達天玄宗,桑衿衿是掃把星的事情便傳開了。
其他弟子都嫌棄她晦氣,不願與她過多往來。
桑衿衿估摸着桑臨晚此刻也回到天玄宗了,現在正是被罵掃把星的時候!
她唇角帶笑,靜靜等着傳音符傳來桑臨晚的哭聲。
她等了好半晌,對面卻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桑臨晚?你不會已經被打死了吧?”
“當然沒有。”只是你可能要被罵死了。
桑臨晚將傳音符放下,雙手堵住了耳朵。
“我靠你個殺千刀的邪修!竟敢咒我天玄宗弟子去死!”
“你哪個門派的,敢不敢報上名來,看老子不去抽死你!”
“滾你個牛犢子,你死上八百遍我們天玄宗弟子也不會死!”
“你說清楚點,誰死了?”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欠揍?是不是想死?”
“*&%&*#@*&”
“......”
一頓鳥語花香後,桑衿衿慌忙將傳音符掐斷了。
她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這世分明不是天玄宗的人了,怎麼還是被他們罵了一頓!
且聽他們話中的意思,那些去接桑臨晚的弟子都平安回來了,怎會如此......
怎麼和她知曉的都不一樣了?難不成是她換宗門引發的效應?
桑衿衿又驚又惱,幹脆將手中的傳音符撕了個稀巴爛,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不可能!桑臨晚現在只是一時的好運而已。
該發生的都會發生,那些人遲早會死,天玄宗也定然逃不過覆滅的命運。
“桑臨晚,你等着!三個月後的宗門大考,你定會身敗名裂!”
桑臨晚看着面前的傳音符化成了飛灰,沖衆人無奈地攤了下手:“瞧,我早便說了,我這位妹妹好像不太想當天玄宗的弟子。”
方才還爲桑衿衿打抱不平的弟子們,全都罵罵咧咧地散了。
人家都咒天玄宗弟子去死了,他們還幫她說話,那不純傻子嗎?
周子琅和顧錦也沒想到桑衿衿會在這個時候傳音過來,並且一開口就是大雷,直把他們炸得暈頭轉向,連累着他們都被天玄宗弟子甩了好幾個白眼。
兩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平日在宗門內,雖不像其他幾位天驕弟子那般受人仰慕尊敬,但好歹也是被客氣有禮的對待。
“兩位,還有事嗎?”桑臨晚沖他們露出了一個核善的笑容,“沒事就讓開。”
周子琅皺眉,終是甩袖,攜着滿身冰霜離去。
顧錦卻咽不下這口氣:“桑臨晚,你別以爲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等我找到證據,定讓你滾出天玄宗!”
桑臨晚淡笑:“好啊,我拭目以待。”
顧錦氣沖沖地走了。
桑臨晚耳邊終於清淨了,她去煉器閣尋了好些趁手的寶貝,隨後再去了趟百丹谷和千符峰,將接下來三個月屬於她的資源份額都領完了。
她正琢磨着怎樣再弄些靈石,便聽得人討論,鳳濯回來了。
她雙眼瞬間鋥亮。
“我的十萬靈石,我來了~”
蒼月山,流光殿。
一道白光從遠處飛來,唰地一聲砸進了屋門,一個人影摔在了地上。
桑臨晚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什麼破劍......”
她話未說完,眼珠子驀地瞪大了幾分。
“哇哦~”
面前的景象映入眼中,浴桶內,男人因爲突然闖入的人,驚得想要起身。
動作到一半時,發覺什麼又按下了身子。
“你來做什麼?”
鳳濯臉色略顯蒼白。
桑臨晚急忙捂臉,聲音從手掌後悶悶傳來:“師兄,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對面許久沒有回應。
桑臨晚岔開手指,發現視線內已經沒了人影。
她訕訕將手放下,一道身影便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鳳濯已穿戴齊整,公子翩翩,舉世無雙。
怪不得修真界無數女修爲之神魂顛倒。
見他神色尚差,桑臨晚輕咳一聲,回過神來。
“師兄,我這御劍之術確實是差了點,你放心,那門我一定替你修好再走。”
鳳濯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身在桌案邊坐下:“尋我何事?”
桑臨晚小步跟上:“想同你說下玄武山脈出現魔族的事情。”
她將那日的經過交代了一遍,順便也說了下自己的猜測。
“那化神期強者與魔族一前一後出現得這般巧合,背後定然有貓膩。”
前世,就是因爲那魔族得手,殺死清蘅盜走了七級焚丹爐,才讓後面各宗門對戰魔族大敗。
魔族若早有預謀,那化神期強者忽然對天玄宗弟子發難,想必也是計劃好的。
鳳濯似是沒想到她會同他說這些,清冷的目光又從書案轉回了她臉上。
“師兄,你這眼神是在說‘看不出你這麼有腦子’......嗎?”
鳳濯被她的直白弄得有些不自在:“那化神期強者確實有問題,我已經稟告了門中幾位長老,不日,便會組織人去那人的門派一趟。”
桑臨晚一聽來了精神:“帶我帶我,帶我一個。”
要是那門派真有問題,屆時一把端了,那些寶貝豈不是隨便拿!
“嗯。”
帶上她本就不是難事,更何況她還是此事的親歷者,擊退魔族也有功,鳳濯便應了下來。
桑臨晚親眼見着她的“十萬靈石”完好無缺,當下就要去找上官凜要賭債,卻不想他已經跑了過來。
“靠,真是晦氣!師兄,竟然有傻缺玩意說玄武山脈活下來的人只有我們兩個,其餘人全死了。”
上官凜罵罵咧咧地入了門來,看到門的屍體,驚呼:“師兄,哪個不要命的敢在你的地盤撒野!”
桑臨晚就差踹他一腳了,一個門而已,大驚小怪什麼。
上官凜還欲再說,抬眼便見桑臨晚單手支頭倚坐在書案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怎麼在這裏?”
“來找你還錢。”桑臨晚起身,伸手,“人,活着。靈石,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