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廠長聞言十分激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工夫,寶月不就是咱人脈嗎?”
孫寶月笑得花枝亂顫,“你們早說啊,我一會兒就去聯系。”
說着就看向顧晏禮,“晏禮啊,到時候我讓我表妹給你們把魏主任約出來,你們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工會的嚴主席說:“魏主任是出了名的難約,你這個關系恐怕……”
“我表妹特別討他們家歡心,準沒問題。”孫寶月自信滿滿地說。
高副廠長說:“那這事兒就拜托你了,我們等你好消息,你要是能把這件事辦成了,絕對重重有賞。”
孫寶月笑得更燦爛了,“我跟晏禮是一家人,不談什麼賞不賞的,只要他好,我們一家人都好。”
這高度上的,沈微都想給她一個大拇哥。
太偉大無私了。
孫寶月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跡地把白眼送了出去。
花瓶就是花瓶,只會花錢,根本幫不到晏禮什麼。
只有自己這樣的賢內助,才是最適合晏禮的。
居家事業必備。
沈微完全不氣,淡定自若吃飯,顧晏禮時不時給她飯碗裏夾菜,看得孫寶月暗暗咬牙。
晏禮是不信自己能辦成事兒嗎?
行,她非要將這次的指標問題給廠裏辦成不可。
她要讓顧晏禮離不開自己。
吃過飯,顧晏禮問沈微要不要去自己的辦公室休息一下。
沈微點頭同意了。
她有午休的習慣,不睡一覺,下午熬不住。
孫寶月暗罵沈微嬌氣。
就知道享受。
來這裏哪裏是工作,分明是勾搭男人,騙男人的錢。
顧晏禮牽着沈微回辦公室,孫寶月也跟着去,“晏禮,我去你辦公室給我表妹打個電話。”
“不急,回去聯系也一樣。”顧晏禮說道。
“這事兒怎麼不急了,指標多要緊的事情的,現在處處都要指標,咱們不能被指標卡着脖子,這樣你的廠子還這麼發展下去,還有這麼多人要養呢!”
孫寶月比顧晏禮還着急上心。
高副廠長說:“去我辦公室打,別影響他們小兩口了。”
孫寶月一聽這話,差點炸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現在關乎咱們廠子的生死存亡,怎麼還能爲了小情小愛在這裏耽誤呢?”
沈微輕聲問男人,“關乎生死存亡了?拿不到指標廠子會倒閉?”
顧晏禮對她笑了笑,“不至於,放心,我養得起你,不會讓你跟着我吃苦的。”
“這還差不多。”沈微嬌嗔了他一眼。
顧晏禮只是笑。
孫寶月都要被他們氣出心髒病了。
敢情只有她着急上火,曾經一心爲事業的顧晏禮,現在沉迷狐狸精的溫柔鄉,是一點事業心上進心都沒有了。
可悲啊!
顧晏禮才帶着沈微進辦公室,那孫寶月也直接進來,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筒就開始打電話。
顧晏禮則在一邊給沈微鋪行軍床。
平時他工作忙完了,就會在行軍床上休息休息。
沈微坐在上頭。
雖然不如家裏的床舒服,但休息半個小時是沒問題的。
孫寶月拿着電話筒,眼睛冒火地盯着還在享受男人服侍的沈微。
顧晏禮又是遞枕頭,又是端茶遞水。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高副廠長在聽孫寶月打電話,“通了嗎?”
孫寶月打了兩次才接通。
好在接電話的的確是她表妹朱翠芝。
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朱翠芝承諾,晚上等魏主任回來,一定幫着好好說說。
孫寶月激動,承諾事情成了,到時候一定給她送份大禮。
她掛了電話,滿眼的驕傲。
這就是她的人脈。
高副廠長誇她。
她受用。
可是她也只是想得到顧晏禮的認可。
顧晏禮至始至終沒有什麼表示,面色沉靜嚴肅,“讓你費心了大嫂。“
因爲這句話,孫寶月剛才心裏所有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
有他這句話,她算是值得了。
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還坐在行軍床上喝水的沈微。
嬌滴滴的狐狸精,一點用處都沒有,就靠着一張皮囊勾搭人。
可惜顧晏禮還是太年輕,容易被這些不中用的玩意兒迷住,
哎……
等年紀大了就知道,還得是她這樣賢惠的女人能把日子過到一處去。
顧晏禮想安排車送孫寶月回去,詢問沈微要不要一起回去,“下午就別來了,在家好好休息。”
孫寶月趕緊說:“是啊,反正衛生室平常都沒有什麼事情,弟妹待在這裏也是瞎耽誤工夫,還影響晏禮工作,直接跟我回去得了。”
沈微似笑非笑,“哦,原來大嫂也知道自己平時很閒啊,要不衛生室就直接留李莉姐算了,廠裏沒必要再多出一份工資養閒人。”
這話一出,直接讓孫寶月鬧了個大臉紅。
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
“何況,我留下來又不是爲了掙工資的,我是想陪我男人嘛,你說,你是不是想時時看見我?”沈微嬌滴滴問男人。
這可是送命題,顧晏禮肯定是不能亂回答的,要不然會沒媳婦兒的,他說:“我是很想時時見到你,但不想你辛苦。”
“不辛苦。”
沈微一句話結束了聊天。
孫寶月被氣走了。
她一定要向顧家人證明,只有自己才是最有用處的。
而沈微,只會拖後腿!
沈微躺行軍床上休息,顧晏禮把風扇安排給她,他則繼續研究一些技術文件。
“晏禮,你過來嘛,陪我休息會兒。”
顧晏禮就放下手頭上的文件,過去陪她。
他確實陪她的時間很少,“床太小了,不夠兩個人睡。”
沈微側了側身,“這樣呢?”
“床會塌的。”顧晏禮笑着道。
小妻子真的好粘人。
不過他心裏就是很受用。
他去拿了一張草席來,鋪在地上,“我也休息休息。”
沈微直接從行軍床上下去,躺在他身邊,抱着他睡。
顧晏禮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黏着,那種心裏被填滿的充斥感,讓他有些放不下她。
下午沈微接着上班。
不知道怎麼搞的,下午的病人好像多了起來。
有個工會女幹事說,是周曉梅推薦來的,說她醫術高超,一針見效,所以她就想來調理一下一直不怎麼規律的月經。
有的是來看皮膚病的。
沈微還接診了兩例急性腸胃炎的,這病多發於夏秋兩季,沈微給他們施針緩解了症狀。
因爲藥物短缺的關系,只能安排司機送他們去就近的醫院就醫。
沈微列了一個常見的藥物注射采購清單,去找廠長批。
也是忙忙碌碌,充實的一天。
其實她也是閒不住的性子,偶爾忙碌一下倒是也能接受。
否則天天鹹魚躺也怪累的。
任何一種生活方式重復,都容易讓人索然無味。
傍晚下班的時候,兩人約着去西餐廳吃飯。
顧晏禮在外頭停好車,兩人手牽手去餐廳,卻在外頭碰見了沈瑤和楊建平。
那沈瑤自從上次跟楊建平大吵了一架後,就真的動了胎氣,緊急送去了醫院。
這不,掛了兩天的瓶,非說要來西餐廳吃飯,這把楊建平嚇得頭皮發麻。
西餐廳的消費,哪裏是他們普通的工薪階級能消費得起的?
兩個人進去簡單吃一頓,起碼就要十幾到幾十不等,這還是便宜的,更高兩三百塊錢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