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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葉清苒正抱着沈逸臣,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粥。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葉清苒輕聲哄道:“你胃病一直不好,就是因爲你總鬧脾氣,不肯好好吃飯。”
聞言,沈逸臣突然得意一笑。
他伸手摟住葉清苒盈盈一握的細腰,然後咬着她的耳朵低笑道:“其實我胃一點也不疼,我只是想騙你過來陪陪我而已。”
葉清苒笑了,剛想點點沈逸臣的鼻子,嬌嗔一聲大壞蛋,沈逸臣突然掏出手機,然後壞笑着指了指上面的時間。
“今天下午三點,是你和顧辭舟撤銷離婚申請的最後時間。”沈逸臣眉飛色舞道:“而現在已經四點半了。”
“清苒,恭喜你,你成功離婚了!”
葉清苒的笑容卻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因爲她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沈逸臣一直纏着她,不是因爲胃病犯了鬧脾氣,而是爲了拖住她,好讓她錯過撤銷離婚申請的最後時間。
“逸臣,從小到大,不管你怎麼胡鬧,怎麼爲非作歹,我都一直縱容着你。”葉清苒冷着臉說:“可今天,你這個玩笑開的太過分了。”
“我應該不止一次警告過你,我絕不可能和辭舟離婚。”
“我愛辭舟,我葉清苒的丈夫,永遠只有顧辭舟這一個人!”
一番話,瞬間讓沈逸臣變了臉。
“騙子!”沈逸臣崩潰大喊道:“葉清苒,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顧辭舟,那顧辭舟被活埋的那天晚上,是誰躺在我的身下,纏着我讓我要了她一整夜?”
“我都快不行了,你還纏着要......你都渴望我渴望成這樣了,還敢說你不愛我?”
葉清苒眸色暗了暗,她其實不想承認,自己婚內出軌的事實,但看着沈逸臣已經崩潰到紅了眼睛,她又說不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這種違心的謊話。
於是沉默良久後,她終於說了實話。
“逸臣,我承認,我確實愛你。”葉清苒輕聲道:“但我也愛辭舟,我以爲我對愛情忠貞不二,可實際上,我卻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
聞言,沈逸臣心下一喜,他連忙握住葉清苒的手,然後迫不及待的說:“清苒,沒關系,我不介意你同時愛着兩個男人,因爲我有足夠的自信,能讓你徹底忘掉顧辭舟!”
可葉清苒卻一臉冷漠的,把自己的手,從沈逸臣的手裏抽了出來。
“逸臣,聽我把話說完。”葉清苒說:“我雖然愛你,但我絕不可能和你結婚。”
“你是沈家的大少爺,你桀驁不馴,囂張不可一世,而且極度以自我爲中心......當然,我不討厭你的這些性格,我甚至很喜歡你的桀驁不馴,但喜歡的前提是,你是我的竹馬,而不是我的丈夫。”
“我是財閥世家的繼承人,我的丈夫應該像辭舟那樣,溫文爾雅,善解人意,而且事事以我爲先,我每晚應酬到半夜,他都會亮着燈在家等我,我喝醉了一個電話,無論多晚他都會立刻起床,披上外套過來接我......”
“這些你能做到嗎?我都能想象得到,如果我們結婚的話,一定三天兩頭吵架,吵得家裏雞犬不寧。”
沈逸臣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雖然他很想反駁葉清苒,但他心裏知道,葉清苒說的都是事實。
他脾氣大,怎麼可能受得了葉清苒天天半夜才回家?
還開車去接她?他不罵死她都算好的。
然而這只是葉清苒和顧辭舟婚姻生活的冰山一角。
顧辭舟默默付出的,要比這多得多......
“哼!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時間已經過了。”沈逸臣嘴硬道:“你和顧辭舟已經離婚了!”
聞言,葉清苒勾勾唇角:“是麼?可我一點的時候,已經安排辭舟去民政局撤銷離婚申請了。”
她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表情,然後慢條斯理的掏出了手機。
“說起來,都四點多了,辭舟應該已經撤銷完申請回來了。”葉清苒說:“我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然後你們兩個好好聊聊吧。”
“這段時間,你們鬧得很不愉快,但該付的代價,辭舟都付了,你不許再刁難他了。”
說着,葉清苒撥下了顧辭舟的手機號碼。
可打了半天,都是忙音,沒有人接通。
葉清苒不由得皺了下眉:奇怪,辭舟爲什麼不接電話?
她的電話,顧辭舟向來都是秒接的。
哪怕她凌晨三四點鍾打過去,顧辭舟也會秒接。
可現在,她都一連打過去十幾個電話了,顧辭舟卻一直沒有接。
這時,沈逸臣突然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葉清苒,你讓顧辭舟自己去民政局撤銷離婚申請?沒派手下跟着嗎?呵呵,你心可真大......”
葉清苒的臉色瞬間變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立刻下令道:“備車!去民政局!”
然而,當葉清苒帶着手下浩浩蕩蕩的趕到民政局的時候,民政局裏早就沒了顧辭舟的身影。
等着葉清苒的,只有一張鮮紅的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