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拎着半袋糖炒栗子，站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口，心裏那點因爲新發型帶來的嘚瑟勁，被系統那句“不可描述氣味”打擊得七零八落。
他低頭瞅了瞅自己腳上這雙鞋。國產雜牌，買了小半年，鞋邊有點開膠，鞋底確實磨平了不少，至於氣味……他偷偷抬起腳聞了一下，嗯，是有點濃鬱，混合着汗味和踩過不知道啥玩意兒的復雜氣息。
“行吧，買新的。”他嘟囔着，“八百塊呢，夠買好幾雙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去那種平價大賣場，或者街邊折扣店。一百塊以內搞定一雙鞋，是他的傳統藝能。
剛往那邊挪了兩步，腦子裏的藍色界面就跟感應到了似的，微微閃爍了一下，雖然沒有新字出現，但林凡總覺得那是一種無聲的警告——“便宜貨可能不符合任務標準哦”。
他腳步一頓，嘆了口氣。系統這大爺，要求高得很。估計地攤貨是入不了它的法眼了。
得，去正經體育用品店吧。
他拐進一家看起來挺大的連鎖運動品牌店。裏面燈光亮堂，貨架整齊，各種各樣的鞋子看得他眼花繚亂。幾個店員看起來都挺潮，搞得他有點不敢進去。
硬着頭皮走進去，一個年輕店員笑着迎上來：“先生想看點什麼？跑步還是籃球？”
“就……就平常穿，走路舒服點的。”林凡說着，眼睛往價籤上瞟。
這一瞟，差點把他心髒病嚇出來。
三百？五百？八百？甚至還有一千多的！搶錢啊！這鞋是能飛還是能防水防火？
店員看他臉色變幻，大概明白了，依舊保持着職業微笑：“日常穿的話，這邊的基礎款跑鞋就不錯，緩震很好，現在打折，三百九十九。”
三百九十九！打完折還要四百！林凡感覺自己的腳底板都在抗拒這個價格。
但想想那八百塊的獎勵……他咬咬牙：“能……能試試嗎？”
“當然，您穿多大碼？”
“四十二。”
店員拿來一雙灰白色的鞋。林凡接過，手感確實不錯，比他之前那雙軟乎多了。他坐到試鞋凳上，脫掉自己的舊鞋——脫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生怕那“不可描述”的氣味擴散出來。
穿上新鞋，系好鞋帶，踩在地上走了兩步。
嘿！還真不一樣！又軟又彈，感覺像踩在雲朵上……呃，雖然他沒踩過雲朵，但感覺就是這麼個感覺。怪不得賣這麼貴！
“挺……挺合腳的。”林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常，像經常買這個價位的鞋一樣。
“這款銷量很好，穿着逛街走路一點都不累。”店員補充道。
林凡心裏天人交戰。四百塊啊！但穿上確實舒服，而且系統獎勵八百，算下來還淨賺四百呢！這買賣劃算！
“行，就這雙吧。”他一副“爺不差錢”的架勢。
掃碼，付款！四百塊刷出去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跟着哆嗦了一下。
提着新鞋的袋子走出店門，還沒等他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手機“嗡”地就響了。
【XX銀行】您賬戶0908於09月16日12:05入賬工資人民幣800.00元，餘額6,841.72元！
“爽！”林凡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路過的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趕緊低下頭，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又賺四百！餘額眼看就要七千了！這系統，真是送財童子！
他當即就把舊鞋塞進新鞋盒裏，準備找個垃圾桶扔了。提着新鞋盒走了一段，又覺得可惜，那鞋雖然舊，但還能湊合穿穿？算了，系統都說有“氣味”了，扔了扔了！咱現在穿四百塊的鞋了！
他找了個垃圾桶，有點儀式感地把舊鞋丟了，然後迫不及待地穿上新鞋。
腳底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感覺走路都輕快了十倍。他特意挑有點坑窪的地方走，感受那優秀的緩震，美得冒泡。
正嘚瑟着呢，藍色界面又來了。
【新任務：於今日晚餐，攝入至少200克蔬菜。】
【任務獎勵：人民幣 200 元。】
【備注：宿主近期膳食纖維攝入量嚴重不足，預計腸道活躍度低下。均衡飲食，健康常伴。】
林凡：“……”
得，剛管完他的頭和他的腳，現在又開始管他的腸子了。
“兩百克蔬菜？這玩意怎麼算？”他有點懵，“難道我吃棵白菜還得帶個秤？”
吐槽歸吐槽，兩百塊也是錢啊。而且剛剛淨賺四百，心情好，吃草就吃草！
他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本來想着有了錢，必須去整頓紅燒肉犒勞自己，現在好了，得先想着吃青菜。
他在街上晃悠，看着兩邊的餐館。拉面店？沒啥青菜。蓋飯？土豆絲算蔬菜不？系統估計不認。沙縣小吃？來份燙青菜？
最後，他走進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中式快餐店。打飯的時候，他眼睛直接略過了那些誘人的紅燒肉、糖醋裏脊，死死盯着那幾個綠油油的炒青菜。
“阿姨，這個蒜蓉西蘭花，多來點！對，再多點！還有那個清炒小白菜，也來一勺！”他指着青菜，語氣堅定得像是要就義。
打飯阿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給他打了滿滿兩勺青菜，綠得他發慌。
這頓飯，林凡吃得格外“健康”。一口米飯，一口肉（他還是沒忍住打了個雞腿），然後惡狠狠地塞一大口青菜，嚼得嘎吱響，仿佛嚼的不是菜，是系統那無形的命令。
周圍的人都大口吃肉，就他對着青菜發力，顯得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把那一大盤綠油油的東西消滅完，他打了個滿是青菜味的飽嗝。
幾乎同時，手機輕輕一震。
【XX銀行】您賬戶0908於09月16日12:48入賬工資人民幣200.00元，餘額7,041.72元！
得，午飯錢報銷了還有剩。
林凡摸着有點撐的肚子，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穿着四百塊的新鞋，頂着八十八塊剪的頭，銀行卡裏躺着七千多塊。
這生活，好像確實……有點品質了？
就是這系統，管得也太寬了！
他哭笑不得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