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霆手裏面的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大了。
戰天應嘴裏面忽然間就吐出來好幾句口水。
糖糖看見適合,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就沖着戰北霆喊。
“粑粑,叔叔吐水了,你快點,快點看看。”
戰北庭猛地回神,撲過去把戰天應抱了起來。
準備在再幫戰天應按一下的。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手還在抖那是後怕和急怒交織的顫抖,按了兩下竟沒找準位置。
小糖糖看着爸爸手忙腳亂的樣子,突然想起剛才魚老大的話,趕緊爬過去,小胖手在戰天應胸口比劃着:“粑粑!要按這裏呀!往上一點點!像電視裏那樣!”
她踮着腳尖,小胳膊努力伸直,肉乎乎的指尖戳着準確的位置,小奶音帶着不容置疑的認真:“按快點!然後還要給他吹氣!”
戰北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亂緒,按糖糖指的位置用力按壓。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戰天應猛地咳嗽起來,一口渾濁的水從嘴裏噴出來,才算有了氣息。
“有氣啦!”糖糖歡呼着撲到戰北庭懷裏,小胖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眼淚卻“吧嗒吧嗒”往下掉,“嚇死糖糖了……”
戰北庭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按着戰天應的脈搏,指節因爲用力泛白。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眉頭擰成疙瘩:“得去醫院。”
他起身將戰天應背起來,剛要往山下沖,卻發現糖糖正邁着小短腿跟在後面,吭哧吭哧跑得滿頭大汗。
戰北庭腳步一頓,回身彎腰將女兒撈進懷裏,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抱緊了。”
小糖糖趕緊摟住爸爸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汗溼的頸窩:“粑粑跑快點……叔叔要乖乖的……”
戰北庭沒再說話,大步往山下沖。他身高腿長,步子邁得又大又急,軍靴踩在石階上發出“噔噔”的聲響,卻始終小心地護着懷裏的小家夥,沒讓她顛着半分。
到了醫院,戰北庭抱着糖糖,背着戰天應沖進急診室,聲音冷得像冰:“救人!”
護士們見狀趕緊推來病床,戰北庭將人放下,又把糖糖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放,沉聲道:“坐着別動。”
轉身就跟醫生交代情況,語氣裏的強勢讓誰都不敢怠慢。
小糖糖乖乖坐在椅子上,小手緊緊攥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搶救室的門。過了好一會兒,她聽見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肚子,小聲嘟囔:“叔叔快點好起來……糖糖把巧克力分你一半……”
不知等了多久,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戰北庭第一個沖上去,高大的身影帶着迫人的氣勢,嚇得醫生往後退了半步:“他怎麼樣?”
“人沒事了,”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但他的腿……情況不太好。
之前的舊傷沒好好治,現在又泡了水,惡化得厲害。按現在的情況,能恢復兩成就不錯了。”
“什麼?”戰北庭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得能凍死人。
旁邊的小糖糖突然“哇”地哭了,撲過去抱住醫生的褲腿,仰着滿是淚痕的小臉:“醫生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叔叔吧……他的腳的特別重要的,他一直在辦好事,他這種人,必須得有一個好結果的啊。”
她哭得抽抽噎噎,小胖手緊緊攥着醫生的褲子,眼淚鼻涕蹭了人家一褲腿,卻讓人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醫生看着她泛紅的眼戰北庭剛要轉身時,都有些不忍心了。
看着這麼可愛的孩子,他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嘆了口氣:“不是叔叔不救,實在是……除非能請動宋老。他要是願意出手,或許還有希望。”
“宋老?”戰北庭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小糖糖卻停了哭,吸着鼻子問:“宋老是好人嗎?他會救叔叔嗎?”
醫生摸了摸她的頭:“宋老是最好的骨科醫生,就是脾氣怪得很,一般人請不動。”
戰北庭突然抬手,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聲音冷硬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篤定:“他會來的。”
小糖糖看着爸爸緊繃的側臉,突然伸出小胖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奶聲奶氣地說:“粑粑加油!糖糖給你打氣!”
戰北庭低頭對上女兒亮晶晶的眼睛,心頭的戾氣突然散了些。他彎腰抱起糖糖,大步往病房走:“等着。”
這兩個字,帶着他慣有的霸道,卻讓懷裏的小糖糖瞬間安了心。
她摟住爸爸的脖子,小聲說:“嗯!糖糖等着叔叔好起來,給糖糖買草莓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