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風暴持續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裏，王淑芬的名字幾乎成了全網的"笑柄"。
各大論壇、微博、朋友圈……到處都在討論這件事。
"PS照片抹黑前兒媳"的話題熱度居高不下，相關詞條的閱讀量突破了兩億。
網友們像偵探一樣，把王淑芬的底細扒了個底朝天——她的家庭背景、她和林瑤的關系、她和顧家的淵源……
甚至連她十年前參加某個同鄉會的照片都被翻了出來。
"原來王淑芬是林瑤的媽媽，林瑤就是當年搶了沈知晚老公的那個'白月光'！"
"怪不得要針對沈知晚，原來是想幫女兒出氣！"
"可是沈知晚都離婚了啊，她們還不放過人家，真的好惡心！"
"最惡心的是居然PS照片造謠，這種人就應該被告到傾家蕩產！"
評論區裏，幾乎是一邊倒地支持沈知晚。
而王淑芬的個人微博，已經被罵到關閉了評論。
——
周三下午。
深藍資本，沈知晚的辦公室。
林小禾敲門進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沈姐，最新的輿情報告出來了。"
"放這兒吧。"沈知晚接過文件，翻看起來。
報告的內容很詳細，統計了這幾天的輿論走向和關鍵數據。
**正面評價占比：87%**
**負面評價占比：6%**
**中性評價占比：7%**
**熱門關鍵詞：專業、獨立、硬氣、不好惹、女強人**
沈知晚看着這些數據，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仗，她贏得很徹底。
"還有一件事。"林小禾說，"盛世傳媒那邊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
"他們收到律師函之後，今天上午在官方微博發布了道歉聲明。"林小禾把手機遞過來，"您看看。"
沈知晚接過手機，看到了那份道歉聲明。
**【關於近日不實信息事件的道歉聲明】**
*近日，我司旗下"光影工坊"工作室因工作失誤，制作並傳播了涉及沈知晚女士的不實圖片，對沈知晚女士的名譽造成了嚴重損害。*
*在此，我司鄭重向沈知晚女士及廣大網友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我司已對相關責任人進行了嚴肅處理，並承諾：*
*1. 立即刪除所有涉及沈知晚女士的不實信息；*
*2. 積極配合沈知晚女士的維權行動；*
*3. 加強內部管理，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再次向沈知晚女士及廣大網友表示歉意。*
*盛世傳媒*
*20XX年X月X日*
沈知晚看完，把手機還給林小禾。
"道歉聲明只是表面文章。"她說，"背後的王淑芬，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沈姐，您打算怎麼處理王淑芬？"林小禾問。
沈知晚沉思了幾秒。
"暫時不動她。"她說，"她現在已經成了過街老鼠，名聲掃地。這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如果我再追着她打，反而會顯得我小肚雞腸。"
"而且——"她頓了頓，目光微沉。
"王淑芬只是一顆棋子。真正的棋手，還躲在後面。"
"您是說……顧母？"
"對。"沈知晚點點頭，"這件事從頭到尾，顧母雖然沒有直接出面，但王淑芬的所作所爲，肯定得到了她的默許甚至支持。"
"我要等，等到有確鑿的證據，再跟她算這筆賬。"
林小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沈姐，我明白了。"
"好了，這件事暫時就這樣。"沈知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宏圖項目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有的。"林小禾翻開手中的筆記本，"林總那邊傳來消息，說對我們上周提交的方案很滿意，想約個時間開會討論下一步的合作細節。"
"什麼時候？"
"他建議這周五下午兩點，在宏圖集團總部。"
"好，我記下了。"沈知晚點點頭，"讓人把會議資料準備好，我要提前看一遍。"
"好的，沈姐。"
林小禾離開後，沈知晚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這幾天的事情，雖然處理得很順利，但也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
不過值得。
她用這一仗，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
沈知晚不是好惹的。
誰想動她，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
與此同時，顧家別墅。
顧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茶幾上攤着幾份報紙和雜志，上面的標題觸目驚心。
**《PS照片抹黑前兒媳，王淑芬成全網公敵》**
**《深藍資本強硬回應：我們的人，不容任何人誹謗》**
**《從"豪門棄婦"到"投資女王"：沈知晚的逆襲之路》**
顧母看着這些標題，氣得渾身發抖。
她沒有直接參與王淑芬的"PS計劃"，但作爲幕後的支持者，她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雖然網上的矛頭主要指向王淑芬，但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深扒"王淑芬和顧家的關系。
有人說："王淑芬是顧家的親戚，這件事顧家脫不了幹系。"
還有人說："顧母是A市有名的'惡婆婆'，當年把兒媳婦欺負得夠嗆，現在又想抹黑人家，真是惡心！"
這些言論雖然沒有直接點名她，但知情人一看就知道說的是誰。
她在圈子裏經營了幾十年的名聲，就這樣毀於一旦。
"媽，您喝點水吧。"
林瑤端着一杯茶走過來，臉色也不好看。
這幾天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雖然她沒有直接參與"PS計劃"，但作爲王淑芬的女兒，她的名字也被扒了出來。
網友們把她以前的"黑歷史"翻了個遍——當年如何"截胡"沈知晚的婚姻、如何在顧家當"第三者"、如何冒領救命之恩……
這些事情雖然之前就有人知道，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大規模傳播。
她現在出門都不敢抬頭，生怕被人認出來。
"都怪你媽！"顧母突然發火，"做事不幹淨，被人抓住了把柄！"
林瑤的臉色一變。
"姨媽，我媽也是爲了幫您……"
"幫我？"顧母冷笑一聲，"她幫我什麼了？把我們顧家的臉都丟盡了！"
"現在外面都在傳，說我是什麼'惡婆婆'，說我指使人抹黑前兒媳！我在圈子裏幾十年的名聲，全毀了！"
"姨媽……"林瑤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客廳裏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顧母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算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她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影響降到最低。"
"姨媽，您打算怎麼做？"
"先不要再招惹沈知晚。"顧母說，"那個女人太厲害了，我們暫時惹不起她。"
"等風頭過去，再想辦法。"
林瑤點點頭，心裏卻很不甘。
她恨沈知晚。
恨她搶走了顧廷州。
恨她活得比自己好。
恨她每一次都能化險爲夷，把自己踩在腳下。
但她也知道，現在的沈知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軟弱可欺的女人了。
她有能力，有手段，有靠山。
想要扳倒她，沒那麼容易。
"姨媽，"林瑤壓低聲音說，"廷州哥那邊……您有什麼打算？"
顧母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她冷哼一聲，"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前幾天還跟我吵了一架，說什麼'知晚是救命恩人'、'我們不應該這樣對她'……"
"真是氣死我了！"
林瑤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顧廷州變了。
以前的他，對她言聽計從，對沈知晚冷淡漠視。
現在呢？
現在他爲了沈知晚，跟親媽吵架。
爲了沈知晚，把她林瑤當成陌生人。
這一切，都是沈知晚的錯！
"姨媽，"林瑤壓低聲音說，"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廷州哥現在之所以念念不忘沈知晚，是因爲他知道了當年救命的真相。"林瑤說，"他覺得虧欠她，所以想彌補。"
"但如果……"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如果他發現，沈知晚當年救他，並不是出於真心呢？"
顧母皺起眉頭。
"你什麼意思？"
"姨媽，您想想。"林瑤湊近她，壓低聲音說，"沈知晚當年爲什麼要救廷州哥？真的只是因爲愛他嗎？"
"還是說……她有別的目的？"
顧母的眼神閃了閃。
"你是說……"
"我是說，也許我們可以讓廷州哥相信，沈知晚當年救他，是另有所圖。"林瑤說，"比如說，爲了得到顧家的財產，爲了攀上高枝……"
"只要廷州哥對她產生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出現裂痕。"
顧母沉思了一會兒。
"這個辦法……"她猶豫地說，"能行嗎？"
"試試看唄。"林瑤說，"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廷州哥被那個女人迷惑下去吧？"
顧母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好，"她點點頭，"那就試試。"
——
周五下午兩點。
宏圖集團總部，大會議室。
沈知晚帶着團隊準時赴約。
今天的會議是宏圖項目的第二階段討論，主要議題是確定具體的投資方案和時間節點。
會議室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宏圖集團的林總親自出席，身邊是他的副總和幾個核心高管。
深藍資本這邊，除了沈知晚和她的團隊，江硯深也來了。
顧氏集團那邊，來的是顧廷州和他的副總裁錢永昌。
三方人馬齊聚一堂，氣氛嚴肅而緊張。
"各位，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林總開口，"上次的會議，我們確定了合作的基本框架。今天主要討論具體的執行方案。"
"沈總，你們深藍這邊先介紹一下吧。"
"好的，林總。"
沈知晚站起身，走到會議室前方的投影屏幕前。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挽成幹練的低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既專業又從容。
"各位，這是我們深藍資本爲宏圖項目制定的詳細執行方案。"
她按下遙控器，PPT的第一頁出現在屏幕上。
"方案分爲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盡職調查。我們會對項目涉及的上遊鋰礦資源、中遊電池制造企業、下遊整車銷售渠道進行全面的盡調。預計時間：三個月。"
"第二階段，資源整合。在盡調的基礎上，我們會篩選出最優質的合作標的，進行戰略投資和資源對接。預計時間：六個月。"
"第三階段，運營落地。完成投資後，我們會協助標的企業進行運營優化和產能擴張，確保項目的長期收益。預計時間：十二個月。"
"整個項目周期大約兩年，預計回報率在8-12倍之間。"
她一邊講解，一邊用數據和圖表說明每個階段的具體任務和預期成果。
會議室裏的人都在認真聽，不時點頭表示認可。
顧廷州坐在角落裏，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站在那裏侃侃而談的樣子，看着她自信從容的眼神，心裏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這個女人——
真的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三年前的她，在人前總是低眉順眼，說話細聲細氣，存在感低得像一個影子。
現在呢？
現在她站在所有人面前，用最專業的語言，講着最復雜的商業邏輯。
那些在座的大佬們，一個個聽得頻頻點頭，眼裏滿是贊賞。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還是說——
她一直都這麼厲害，只是他從來沒有發現？
"……以上就是我們的執行方案。"沈知晚講完，回到座位上坐下，"各位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討論。"
林總第一個開口："沈總的方案很詳細，我這邊沒有問題。江總呢？"
"方案很完善，我也沒有異議。"江硯深說。
"顧總呢？"林總看向顧廷州。
顧廷州回過神，清了清嗓子。
"方案整體不錯。"他說，"不過有個細節我想確認一下。"
"顧總請說。"沈知晚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客氣。
"第一階段的盡調，你們打算派多少人？"顧廷州問，"宏圖項目涉及的產業鏈很長，如果人手不夠，可能會影響進度。"
"這個問題我們考慮過了。"沈知晚說，"深藍這邊會派一個十人的盡調團隊，分成三個小組，分別負責上遊、中遊和下遊的調查。"
"此外，我們還會聘請兩家外部諮詢機構，提供專業的行業分析支持。"
"人手方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顧廷州點點頭。
"那就好。"
"還有其他問題嗎？"林總問。
衆人都搖頭。
"好，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林總站起身，"接下來就按沈總的方案推進，有什麼問題隨時溝通。"
會議結束，衆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沈知晚正在整理文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總。"
她轉過頭，看到顧廷州站在她身後。
"有事嗎？"
"能借一步說話嗎？"顧廷州說，"不會耽誤你太久。"
沈知晚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兩秒。
"好。"
兩人走出會議室，來到走廊盡頭一個僻靜的角落。
"什麼事？"沈知晚問，語氣平淡。
顧廷州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關於我媽的事……我想跟你道歉。"
沈知晚挑了挑眉。
"道歉？"
"嗯。"顧廷州的聲音低沉，"王淑芬做的那些事，雖然我媽沒有直接參與，但她肯定是知情的。"
"我替她向你道歉。"
沈知晚看着他，目光平靜。
"顧廷州，你不用替你媽道歉。"她說，"她做的事，應該由她自己來負責。"
"我知道。"顧廷州說，"但她是我媽，我沒辦法對她的所作所爲完全無視。"
"知晚，我知道你恨她。恨她當年對你的刁難，恨她現在對你的抹黑。"
"但我希望你能相信，不是所有顧家人都像她一樣。"
"至少……"他頓了頓，目光復雜。
"至少我不是。"
沈知晚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心裏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三年的婚姻裏，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他只會沉默，只會回避，只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現在離婚了，他反而開始爲她說話了。
諷刺嗎？
當然諷刺。
但她已經不想計較了。
"我不恨她。"她開口，聲音平靜。
"什麼？"顧廷州愣了一下。
"我說，我不恨她。"沈知晚看着他的眼睛，"恨一個人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我不想把我的能量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做的那些事，我會用法律手段來處理。但不代表我要花時間去恨她。"
"我的人生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廷州看着她，喉結動了動。
"知晚，你……"
"還有別的事嗎？"沈知晚打斷他，"如果沒有，我先走了。"
"等等。"顧廷州叫住她，"有一件事……我想親口告訴你。"
"什麼事？"
顧廷州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已經跟林瑤斷絕了所有關系。"
沈知晚的眼神微微一動。
"從上周開始，我讓人把她的東西都搬出了顧家。"顧廷州說，"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沈知晚問，語氣淡淡的。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顧廷州說，"知晚，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我辜負了你，傷害了你。"
"但我希望……至少現在，我能做一些正確的事。"
"即使……即使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也想讓你看到，我在改變。"
沈知晚看着他，沉默了很長時間。
然後她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她說，"顧廷州，你的改變，我看到了。"
"但這些改變，應該是爲你自己，不是爲我。"
"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做什麼決定，跟我無關。"
"我只希望，你能把你的生活過好。"
"這樣，我們都能各自往前走。"
說完，她轉身離開。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決絕，一下一下，像是在跟過去告別。
顧廷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動。
她說得對。
他的改變，應該是爲自己，不是爲她。
因爲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
傍晚六點。
沈知晚回到深藍資本，在辦公室裏整理今天會議的記錄。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程曼瑤的消息。
【小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王淑芬那個老妖婆，今天被她老公罵了一頓，據說氣得在家裏哭了一下午！】
沈知晚挑了挑眉。
【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個朋友住她家隔壁，聽到了吵架聲。說是王淑芬的老公嫌她惹事，把家裏的臉都丟盡了，要跟她離婚！】
【哈哈哈哈哈，活該！讓她作！】
沈知晚看着這條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因果報應，從來不會缺席。
【還有一個消息。】程曼瑤繼續說，【林瑤被顧廷州趕出顧家了，你知道嗎？】
【知道。顧廷州今天跟我說了。】
【臥槽！他親口跟你說的？！】
【嗯，在會議之後。】
【那他什麼意思？想復合？】
沈知晚想了想，回復道：
【不是。他只是想讓我知道，他在"改變"。】
【切，改什麼變。三年前他要是願意改變，你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現在人家過得好了，他開始後悔了。晚了！】
沈知晚笑了笑。
【曼瑤，你別這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不想再糾纏。】
【行行行，你大度，你善良。】程曼瑤發了一個撇嘴的表情，【反正我是看不慣那些人。一個兩個的，都是白眼狼！】
【好了，不說他們了。你最近怎麼樣？】
【我啊，最近在忙一個新項目。等忙完了請你吃飯！】
【好，那說定了。】
沈知晚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這幾天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王淑芬的陰謀被粉碎，林瑤被趕出顧家，顧母的如意算盤也落了空。
她用自己的方式，證明了自己——
沈知晚不是好惹的。
誰想動她，就要付出代價。
但她也知道，這還不是結束。
顧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林瑤也不會就此認輸。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不過她不怕。
因爲她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了。
現在的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有能力反擊。
誰想傷害她——
就試試看。
——
晚上八點。
沈知晚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她剛走出公司大門，就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江硯深的臉。
"上車吧。"他說，"我送你。"
沈知晚猶豫了一下，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的會議，你表現得很好。"江硯深一邊開車一邊說。
"謝謝。"
"林總對你的方案很滿意。他私下跟我說，深藍能有你這樣的人才，是他最看重的一點。"
沈知晚笑了笑。
"那是團隊的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
"你總是這樣，把功勞推給別人。"江硯深看了她一眼，"但我知道，這個項目能走到今天，你付出了多少。"
沈知晚沒有說話。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
"沈知晚。"江硯深忽然開口。
"嗯？"
"今天顧廷州跟你說了什麼？"
沈知晚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們說話了？"
"我看到你們在走廊裏聊了很久。"江硯深說，語氣平淡，"不是要打探你的隱私，只是……有點擔心。"
沈知晚沉默了幾秒。
"他說，他跟林瑤斷絕了關系。"她說，"還說他在'改變'。"
"你信嗎？"
"信什麼？"
"信他真的改變了。"
沈知晚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也許他真的改變了，也許只是一時沖動。"
"但這些跟我沒有關系。"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怎麼選擇，是他的事。"
江硯深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車子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街燈一盞一盞地閃過。
"沈知晚。"江硯深又開口了。
"嗯？"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如果……"他頓了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改變了，他來求你復合……你會考慮嗎？"
沈知晚愣住了。
她轉頭看着江硯深，發現他的目光直視着前方的道路，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會。"她說，語氣很堅定。
"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不愛他了。"沈知晚說，"三年的婚姻，消耗掉了我對他所有的感情。"
"現在的我，不想跟過去有任何牽扯。"
"我只想向前看。"
江硯深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笑了。
"那就好。"他說。
"什麼？"
"沒什麼。"江硯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一絲溫柔，"只是覺得，你說得對。"
"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沈知晚看着他，心裏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她知道，江硯深問那個問題，不僅僅是出於好奇。
他在試探她的態度。
試探她對顧廷州，還有沒有殘存的感情。
而她的回答——
讓他安心了。
"硯深。"她開口。
"嗯？"
"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支持。"沈知晚說，"從那些照片的事情，到今天的會議……你一直在幫我。"
"我很感激。"
江硯深笑了笑。
"不用客氣。"他說，"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嗎？"
合作夥伴……
沈知晚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
"對，合作夥伴。"
車子緩緩停在她的小區門口。
"到了。"江硯深說。
"嗯。"沈知晚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
"不客氣。早點休息。"
沈知晚下了車，朝小區裏走去。
走了幾步，她忽然回過頭。
"硯深。"
"嗯？"
"明天……有空嗎？"
江硯深愣了一下。
"有空。怎麼了？"
"我想請你吃飯。"沈知晚說，"當作感謝。"
江硯深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他說，"我很期待。"
沈知晚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小區。
夜風吹起她的頭發，涼爽而舒適。
她的心情，比前幾天好了很多。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她的事業蒸蒸日上，她的敵人一個個落敗，她身邊還有一個願意支持她、尊重她的人。
這種感覺——
真好。
——
（第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