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南匈奴二號人物——
竟接不住公子一戟!
全軍士氣霎時沸騰。
崔鈞如遭雷擊:
"左賢王死了?"
這怎麼可能!
赴任西河郡前——
他深入研究過南匈奴。
單於坐鎮王庭鮮少出手——
南征北戰皆賴左賢王。
並州六郡相繼陷落——
西河郡亦岌岌可危——
多半是此人手筆。
誅殺左賢王——
等於拔除匈奴最鋒利的獠牙!
可惜對方實力強橫——
三萬鐵騎更是所向披靡——
他自己都險些喪命其手。
那青年卻於萬軍中——
一戟斃敵?
此等實力——
當真駭人聽聞!
確認消息屬實後——
一向穩重的崔鈞,此刻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放聲歡呼。
他環視四周問道:"諸位可知那位領軍的年輕人是誰?"
一位離石城的老吏上前稟報:"崔太守,那是石樓縣的秦昭秦大人。”
"秦...縣令?"崔鈞神情恍惚,喃喃自語。
這般驚才絕豔的人物,竟只是個小小縣令?
大材小用!
實在是暴殄天物!
戰場上,漢軍士氣如虹。
在蒙信、蒙忠、典韋、徐晃等將領的指揮下,聯合離石守軍展開追擊。
南匈奴騎兵潰不成軍,死傷慘重。
最終逃出生天者,十不存一。
城門處,崔鈞快步迎向秦昭:"大捷!前所未有的勝利!多虧秦縣令及時馳援,崔某感激不盡!"說罷深深作揖。
秦昭側身避讓:"崔太守折煞下官了!"
見他如此謙遜,崔鈞更生好感:"當之無愧!若非秦縣令出手,西河郡早已淪陷,滿城百姓性命難保。
這一禮,你受得起!"
秦昭卻輕嘆:"可惜未能全殲敵軍,讓部分匈奴人逃脫了。”
崔鈞聞言愕然。
此戰幾乎殲滅左賢王三萬鐵騎,逃遁者不足一成,如此戰績尚不滿意?
"秦縣令,此乃近年來罕見的大勝。
匈奴來去如風,能取得這般戰果已屬不易。”
秦昭咬牙道:"匈奴肆虐中原,屠戮我同胞。
恨不能將其趕盡殺絕!"說話間,他眼前閃過那道白馬銀槍的身影——若有那人在,或許真能全殲敵軍。
崔鈞眼中精光暴漲:"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這位年輕縣令的壯志令他動容。
崔鈞之所以赴任西河,正是爲遏制匈奴。
以他的家世背景,本可謀求更優渥的官職。
太守府內,崔鈞細細端詳着秦昭:過分年輕的面容,俊朗不凡的相貌,更難得的是身懷絕世武藝。
想到左賢王戰死,單於必會報復,崔鈞心頭突生一念:或許西河郡交給秦昭,才能真正守住?
強壓心中激蕩,崔鈞問道:"秦縣令,南匈奴此次大舉南下,石樓縣首當其沖,不知可還安好?"
"崔太守是說右賢王部吧?"秦昭淡然一笑。
"正是。
右賢王可曾進犯石樓?"
"來了。”秦昭語氣隨意。
("不過,已經被我解決了。”
"解......解決了?"崔鈞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麼說,秦縣令已經在石樓縣大獲全勝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秦昭,生怕漏掉對方說的每一個字。
秦昭淡然一笑:"正是。”
"右賢王率一萬匈奴騎兵南下,已被我徹底擊潰。”
"什麼?"崔鈞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秦縣令是說,你打敗了右賢王的軍隊?"
典韋挺起胸膛插話道:"那還用說!不僅打敗了,連右賢王本人也被我家公子斬於馬下。”
崔鈞徹底震驚了。
秦昭竟然連右賢王也殺了?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秦昭憑一己之力,接連斬殺了南匈奴的左賢王和右賢王!
崔鈞倒吸一口涼氣。
左賢王和右賢王在南匈奴的地位僅次於單於,是對外征戰的利刃。
如今這兩把利刃,竟都折在秦昭手裏?
這樣的人物,居然只是個小小縣令?
簡直是暴殄天物!
崔鈞定了定神,繼續追問:"秦縣令,這些精兵都是你訓練的嗎?"
典韋自豪地說:"當然!連訓練方法都是公子獨創的。”
崔鈞心中暗驚。
這秦昭果然非同凡響,竟還精通練兵之道。
看他麾下這兩支軍隊橫掃匈奴鐵騎的威勢,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特別是那支千人部隊,放眼天下都是數一數二的王牌之師!
崔鈞親自爲秦昭斟茶,裝作不經意地問:"秦縣令今後有何打算?"
秦昭正色道:"崔太守,雖然左賢王、右賢王已死,但匈奴單於仍盤踞在美稷縣的王庭。
假以時日,必會卷土重來!"
崔鈞心頭一緊:"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秦昭眼中殺機畢露:"我欲乘勝追擊,直搗匈奴王庭,徹底剿滅南匈奴,收復整個並州!"
崔鈞驚得手一抖,茶盞摔在桌上,茶水濺溼了衣襟,卻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望着秦昭。
他內心的震撼已無法用言語形容。
多年來,南匈奴年年南下燒殺擄掠,甚至屠城築京觀。
歷任並州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卻從未有人敢直指匈奴王庭!
秦昭拱手道:"崔太守,若不抓住這次機會,等須卜骨單於重整旗鼓,西河郡必將生靈塗炭!到時候別說並州六郡,恐怕連西河郡都要落入匈奴之手。”
崔鈞凝視着秦昭:"你有把握嗎?"
秦昭斬釘截鐵:"有!"
這一個字,重若千鈞!
"好!"崔鈞拍案而起,"秦昭,你我意氣相投。
我願將整個西河郡托付於你!"
秦昭一時愣住。
整個西河郡都交給他?
這是什麼情況?
崔鈞這是要提前退隱了?
崔鈞生怕秦昭推辭,右手輕輕一壓。
“且慢回絕。”
“當年我放棄侍郎之位,執意來西河郡赴任。”
“只爲守護此地。”
“只爲不讓南匈奴在此猖獗。”
“可如今,我發覺——”
“有人比我更適合執掌西河!”
他目光熾熱,直視秦昭。
“此人,便是你!”
他一把抓住秦昭手臂,鄭重道:
“我欲將西河郡托付於你。”
“望你莫要推辭!”
秦昭心中暗贊。
崔鈞不愧爲諸葛亮的摯友。
這般胸襟氣度,着實不凡!
但他仍擺手道:
“崔太守,此事萬萬不可!”
崔鈞深深一揖:
“請世明公爲並州百姓計,切莫推辭!”
秦昭側身避讓,扶起崔鈞:
“敢問州平公,此後有何打算?”
崔鈞眼中一亮。
秦昭雖未直接應允,但這一問,已顯七八分把握。
他朗聲道:
“我欲返洛陽,就任侍郎。”
“哦?”
秦昭一怔。
崔鈞神色肅然:
“昔日拒侍郎之位,是爲防南匈奴禍亂西河。”
“而今有世明公坐鎮,南匈奴再無機會!”
他凝視秦昭:
“世明公才華蓋世,卻無朝中根基。”
“我恐奸人構陷。”
“願回京任職,助你一臂之力!”
言辭懇切,擲地有聲。
他未言明的是——
丁原之流,連並州都不敢入,豈配爲刺史?
此番返京,他欲爲秦昭謀取並州刺史之位!
秦昭反握崔鈞之手:
“既如此,我便愧領了!”
崔鈞重重握緊:
“世明公,我在洛陽靜候捷報!”
隨即取來太守印信,交予秦昭:
“自今日起,西河郡便托付世明公了!”
秦昭肅然頷首:
“有我一日,西河寸土不失!”
語中自信,令崔鈞動容。
良久,他大笑擊掌:
“好!甚好!”
“如此,我徹底安心了。”
當即吩咐仆從:
“備車馬,即日返京!”
秦昭訝然:
“州平公何須如此急切?”
崔鈞揚眉笑道:
“事不宜遲!”
“若有人爲難世明公,我亦可周旋。”
見其去意已決,秦昭不再挽留。
親送崔鈞登車遠去,方折返府中。
當即傳令:
“整軍備戰,明日兵發匈奴王庭!”
翌日拂曉,大軍開拔。
(秦昭命徐晃率三千郡兵駐守離石城,自己則親率一千黃金火騎兵、三千長城軍團及五千精銳西河郡兵,直取匈奴王庭。
大軍剛出離石縣,便有探馬來報:"公子,前方發現數百白袍騎兵正向此處疾馳。”
"白袍騎兵?"秦昭眉頭微蹙,"南匈奴何時有此等裝束的騎兵?"
蒙信搖頭道:"末將與南匈奴交戰多年,從未見過這般打扮的敵騎。”
典韋甕聲甕氣道:"管他作甚!咱們上萬大軍,還怕他幾百人不成?末將願爲先鋒,爲主公掃清障礙!"自打學會馬戰,又在與左賢王一役中勝過蒙忠,他如今氣勢正盛。
秦昭舉目遠眺,只見一隊白袍白馬、銀槍如林的騎兵疾馳而來。
雖僅數百之衆,卻軍容嚴整,戰袍上血跡斑斑。
爲首一員小將,胯下白龍駒,掌中亮銀槍,英姿勃發。
"白馬銀槍..."秦昭心頭一動,"莫非是常山趙子龍?"
他當即喝止部衆,親自策馬上前:"來者何人?"
蒙信、典韋面面相覷,不知何人能讓公子如此禮遇。
那白袍將領抱拳道:"我等乃常山義兵,聞河西郡遭南匈奴屠戮,特來相助。
不知將軍如何稱呼?"
"可是常山趙子龍?"秦昭聲音陡然提高。
"正是在下。”趙雲略顯詫異,"敢問將軍..."
話音未落,蒙忠已拍馬趕來,大笑道:"子龍兄!不想在此相遇!"
"蒙兄?"趙雲更覺驚奇,"這位是..."
蒙忠朗聲道:"這便是常與你提及的我家公子。”
趙雲聞言,見秦昭氣度不凡,隱有威儀,忙翻身下馬:"原來是秦公子,失敬!"
秦昭亦下馬相迎:"久聞子龍將軍武藝超群,忠勇無雙,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趙雲連稱不敢:"秦公子威名遠播,雲早欲拜見,今日得償所願,實乃幸事。”
秦昭聞言挑眉——自己此前不過小小縣令,趙雲遠在冀州竟已知曉?目光轉向蒙忠,但見其笑而不語,顯是平日沒少宣揚。
秦昭竟對他贊譽有加。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殊不知。
連蒙忠自己都感到困惑。
他何時與自家公子談論過這些?
公子又是從何得知?
秦昭爽朗一笑。
“受之無愧,受之無愧!”
既然遇見了趙雲。
豈能輕易放他離去。
秦昭話鋒一轉。
“子龍,此行欲往何處?”
趙雲神色一肅。
“聽聞左賢王率三萬鐵騎圍困河西郡城。”
“特來助一臂之力。”
“不知離石城是否安好!”
衆人聞言,肅然起敬。
明知匈奴鐵騎勢大。
仍毅然前來相助。
難怪公子如此看重!
趙雲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