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雪可以看到上面留下的血跡,她越往後寫字體越來越不清晰,只能大概看清楚。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真的不是司家人。
拿起來脖子上的玉佩,上面只有一個晏字,難不成這是他的姓氏?聽起來像是大家族的名諱。
算了吧,已經過去十六年,人家已經有新的家庭和孩子,她還是不去打擾了,她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司家
司康擰眉看着家裏人,眉眼間的愁緒一直都散不開:“我想知道賣了司硯雪是誰的主意,柳思瑤又是誰打死的。”
司光耀作爲家裏的長孫一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眼底充斥着不屑,似乎這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爺爺,你管是誰幹的,一個女人死就死了,我小叔根本就不在意,人家不是找了其他的女人,這不是挺好的。”
“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媽現在還在監獄,是不是趕緊把她救出來,這不過就是小打小鬧,女孩子不就是拿來賣的。”
司光明是家裏的第二個孫子,吊兒郎當的,經常跟着革委會的混來混去。
“爺爺,我明天就去找我大哥,立馬就可以把我媽救出來,這樣的事咱們可丟不起人,傳出去我還怎麼幹事。”
“我大哥可是革委會副主任的弟弟,只要拿點好處,保證就可以救出來,一點事都沒有。”
劉菊花捂着自己的口袋:“家裏沒錢,所有的錢都準備着給你們娶媳婦,而且你小姑買工作剛花了六百塊錢,哪裏還有錢。”
司大強惱怒的扶着頭,張嘴閉嘴就是要錢,無能的很。
“媽,趕緊拿錢吧!您這兩個孫子都要娶媳婦,再出事,這還要不要結婚,您不想報曾孫。”
“光耀說得對,不過就是一個媳婦罷了,老三又不是沒有,他都是師長,就是娶一個十八歲的都沒人管,一個半老徐娘的媳婦誰會在意。”
不得不說司家的男人都涼薄的很,一個個都不把女人放在眼裏。
司康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沒想明白司硯雪怎麼知道兒子出軌,這件事沒人說的。
“你們是不是把小叔的事說出去了,我可是說過讓你們保密,你們小叔升上去,你們就可以去京城找工作。
咱們全家都可以搬走,現在司硯雪知道了這件事,我害怕她舉報老三,這樣咱們不白計劃那麼多年。”
司光耀嘆口氣,這老爺子真是越活越回去:“爺爺,您怎麼就想不明白,她今天發瘋那是因爲被刺激的。
只要咱們不給她吃的,讓老二找人天天去嚇唬她,你覺得她敢打電話嗎?甚至連我小叔在哪都不知道。”
司康這樣想的也是,都覺得司硯雪是一個瘋子,但也是一個無人幫助的瘋子,掀不起什麼風浪。
“老婆子趕緊給光明拿錢,明天讓他把老大家的給接回來,咱們的名聲不能壞了,雖說以後要去京城居住,可老家還是要回,這可是咱們的根。”
劉菊花不想拿錢,她看錢比看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真是倒黴的很,剛進來的錢又要往外拿,真是沒暖熱。”
“你多找幾個人嚇唬嚇唬司硯雪,爭取讓她變成傻子,我今天看到司硯雪的臉變得好白,肯定是瞞着我們的。
真是有心機的家夥,那母女兩個就是瞞着我們,早知道長那麼好看,就賣的貴一點,這張賤皮子心思深得很。”
司康今天沒見到那個孫女,看了眼旁邊的幾個孩子,那是黑的不行,怎麼就她的膚色不對,難不成是因爲兒媳婦的原因。
那個身體的確是白的,比白面都白。
劉大花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當家的,你說咱們能夠分家嗎?聽聽他們說的那些話,我聽着都心驚。
我擔心兩個孩子會不會被害,文燕這馬上就可以說親,這····這樣的人家誰會喜歡,爸媽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
司二強唉聲嘆氣的,眉宇間的皺紋都可以夾死一只蚊子。
“分不開也必須分,再這樣耽擱下去,司家早晚完蛋,我有這種強烈的預感,我總覺得硯雪心裏帶着一股恨意,她不是好惹的。
你可能不知道,弟妹她不是柳家親生的孩子,她渾身的氣質都不像我們村裏人,就算在柳家長大那也不像。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越長越普通,別人都以爲是女大十八變,現在我明白了,那是柳老爺子把他面貌給隱藏起來,躲避別人的覬覦,你看看雪兒的面貌就知道。”
“是龍是鳳早晚都要飛走,所以兩個孩子跟她關系好,你別阻攔着,咱們走不出的路,孩子必須走出去。
哪怕是被人利用,忍受一時的困境也沒關系,我只想着孩子有出息,脫離這樣的環境,這才有新生,他們爛在泥裏那是我們的命,孩子不能。”
劉大花和丈夫都是沒文化的人,只知道出力,但也想着孩子有出息。
大隊長家
白梅花還在抹眼淚,眼睛通紅:“你說思瑤那麼好的人,怎麼就被人活活打死,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辛苦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換來,硯雪那麼小的年紀就經歷這些,以後怎麼過日子,那個司家實在不是人。”
柳家強坐在旁邊抽着旱煙,嗆得不行:“往後咱們多照顧下,我覺得那孩子變了不少,眼睛歹毒的很。
她遲早要去部隊找說法,我都不知道這個介紹信,是給還是不給。”
白梅花瞪着他:“爲什麼不給,當兵就可以拋棄妻子出軌嗎?當兵就可以爲所欲爲嗎?沒有妻子在家裏操持着,他哪裏來的輕鬆在部隊當兵。”
“你是不知道,你當兵那幾年我在家過得什麼日子,爸媽雖說護着我,你可知道那些流氓,那些鰥夫他們拿話刺激我,在路上堵我。
你以爲軍嫂好做嗎?那只是一個稱呼,得到的都是委屈,孤獨,每天處理這些瑣碎的事,壓的都喘不過氣。
那幾塊錢的津貼夠做什麼的,我寧願你在家待着,每天夜裏的枕巾都是溼的。
孩子哭鬧都是自己熬過來的,沒有爸媽幫着我,讓我喘口氣,我都想要找條繩子死了算了。”
“思瑤還要照顧家裏的老人,還要照顧孩子,甚至是還要賺錢給孩子讀書,心裏沒自殺死掉那都是可憐孩子在世上沒人疼。”